“呆子,过来坐吧。”这句柔之切的呼唤像是隔了千百年,彼此相隔着重峦叠嶂,千山万水,耳朵听不到,却只能在心里隐约地感受着,转而又像是近在咫尺,伸手可及,梦里千百度回放的一幕,而今它真实地摆在那里了。
“呆子,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很像,那盈盈坐姿,那娇娇语态,很像,悔空差点把她当跟自己两小无猜的艾薇了,然而他很快回过了神来,自己如今已是方在天,眼前的佳人是他的青梅竹马,是他从小一起玩大的亲密伙伴!
“我心之佛,弟子承您之爱,转世做人,却无以忘却前生的恩情。梦里不知身是客,可叹可叹……”
方在天凝神注视着方雅琳,又过了良久,这才宁定心思。
“在天哥,过来坐吧。”
方雅琳见方在天表情微现怪异,心头便忍不住地掠过一丝疑惑,她微微一笑道,右手手掌在她身前的被褥上轻轻地抹过,抚平了上面的褶皱。
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方在天的眼里,他不自觉地又涌出了错感:“到底是神佛佑我,非但赐我今生,还让我接近了她的影子……”
并无踌躇,方在天极其自然地坐了过去,只是双腿的姿势有点“中规中矩”的感觉。
方在天坐在自己面前,几年了,从未有过的近距离感,方雅琳芳心忐忑,她恍然想起儿时自己与方在天无忧无虑相处的那些烂漫的时光,可是人长大了,关系却无情地疏远了,两人中间好像是隔了一条不干之河,剩下孤独的伊人翘首相盼。
今日此时,两个人仿佛又回到了曾经,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底尽是纯情的光芒。
“在天哥终于醒悟了?他真的痛改前非了吗?傻瓜,何须往坏处琢磨,他人都安静地呆在这里陪我了,还会有假么?”方雅琳竭力克制住自己不安的想法,她一直在等待这一天,和方在天和好如初,一家人之间毫无嫌隙开开心心地过着。
“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吧。”方在天忽然说道,打破了一时的沉静。
“好啊。我喜欢听故事。”方雅琳表现得像个小女孩,抿着嘴天真地凝视着方在天。
方在天没有卖关子吊胃口,而是直接说了。
“从前,应该说很久以前了,有两兄弟,大哥叫张天宝,他的弟弟是张君宝,父母常卧病于床,他们很勤奋……”
方在天娓娓道来,方雅琳津津有味地沉迷其中,她都忘了去猜疑,为什么之前那个性情暴戾的在天哥能够静下心来说故事,为什么他讲的故事里透着一股难以言表的滋味,有欢乐,也有哀伤。
只听方在天说到:“……跟那位大侠学得一身好武艺之后,天宝从魔窟里救出了君宝,并把自己所学倾囊传授给弟弟,后来,再后来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