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是被皇宫方向传来的哀钟惊醒的,昨晚折腾一夜,下午醒过来又和玫兰折腾半天,他太累了。可这钟声对他的神经刺激太大,他一骨碌爬起来,几个懂事的内监赶紧过来给他穿好衣服,他知道马上会有太监来传他进宫继位了,他有些等不及,自己跑到门口去了。刚跑到门口,就见掌宝监常奎、国子学录兼沂王府学教授郑清之等一行簇拥着沂王府的轿子匆匆过门而去。他有些纳闷,满腹狐疑地看着我们走远,他还在唯一皇子的优越感中转不过弯来,可能皇上没死,大概死了哪个嫔妃,他自我安慰道。
我一进宫,殿前都指挥使夏震就在我面前宣读了两道圣旨:其一,改立贵诚为皇子,赐名赵昀;其二,进封皇子赵昀为武泰军节度使,成国公。接着才带我去见皇后。
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神情有些迷惑的年轻人,杨皇后微微叹口气说道:“你今天开始就是我儿子了,今后要好自为之。”
我立刻以一种荣宠之下,无以为报的语气,慷慨激昂的语调回答道:“儿臣参见母后,自今日起,儿臣定当孝敬母后。”杨皇后很欣慰地点点头,接着,就由掌宝监常奎领着去宁宗灵前举哀。举哀之时,我放生大哭,泪流满面,捶胸顿足,撕心裂肺,那神情比起其他人就象我死的确实是亲爹,别人死的无非是他们的一个远房表亲,那伤心的劲头让所有人都感动莫名。就连史弥远都擦着老泪悄悄对郑清之说:“你教得不错,这小子演得太他妈的象了。”其实我的眼泪确实是真的,想起这十多年的等待,十多年的梦想即将实现,确实不由我不流下热泪。
等赵举哀完毕被夏震带进大庆殿时才赫然发现,我已经身穿龙袍端坐在御座上了,赵还没回过神来时,史弥远已经令百官立班听常奎宣读遗诏:“皇子成国公赵昀即皇帝位。尊皇后为皇太后,垂帘同听政。”
这时,史弥远带头,率郑清之、薛极、宣缯等山呼万岁跪了下来,真德秀、魏了翁几个看看周围都跪着,无奈摇摇头,也跪了下来。
赵急了,坚决不肯跪拜,他愤怒地看看周围,然后用手指着我想说什么。跟在一旁夏震见了,左手把赵手臂一拧,右手掐住后脖子往下一按,右脚轻轻一踢他腿弯,赵就跪倒在地,然后夏震掐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往地板上撞了几下,算是磕头。受此屈辱的皇子赵羞愤万分,尽然说不出一句话(估计是被撞得有点晕),我见此状,只觉又可怜又好笑。
这时,常奎代表太后宣读先皇遗诏:“授皇子赵开府仪同三司,封济阳郡王,判宁国府。”读完遗诏,立刻上来两个武士把赵架走直接送回府里看管起来。
接着又宣读了其他遗诏,这些遗诏是对整个朝廷的一次比较彻底的洗牌,所有关键位置上全部换成史弥远的人马,比如,史弥远升左丞相,郑清之任右丞相兼枢密使(史弥远兑现了他的承诺),薛极任知枢密院事,程参知政事等等,其他台谏官更是史弥远的嫡系。
面对史弥远如此周密、迅猛、干净利落的废立手段和种种安排,坐在帘子后面的杨皇后不禁暗暗心惊,一种恐惧感笼罩在她的心头,看来那两个侄子说的话并非虚言,要是自己不妥协,史弥远也许真会来个血染皇宫。底下跪着的大臣们更是心惊肉跳,本来真德秀他们看到赵的处境还想说句公道话,现在也被吓得咽回肚子里去了。
皇帝是当上了,可我却发现,情况却并没我当初想象的那么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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