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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阅读(1 / 2)

我细细的描摹红锦的眼睛,贪恋的记住每一分弧度。

自从我从天而降的认识了她,打架就成了我们两个小孩打招呼的方式。红锦那时很野,还是孩子头。她又口齿伶俐,弄得我火冒三丈。我可不想变成我爹那种窝囊废,自然要以牙还牙。第一次打完架,父母没回来,我擦着鼻涕坐在家门口。红锦妈妈回来,把我拉进去,一起吃饭。从此,只要我家没人,就会自然而然的去她家。有时候打完架,直接就过去了。到了饭桌继续打。

陪号的人似乎想和我说话,我却恼他耽误了我和红锦的时间。扭过头去,看向另一边,那边就安静了。隐约有人“呸”了一声,我知道不是那个姓李的,他身上有种和红锦一样的沉默和执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红锦变得沉默了,爱学习了,这意味着她能上大学,而我却永远与大学无缘。可是无论我怎么嘲讽激怒她,她却是低头躲的更远。开始有女生向我示好,每次回头找她,她不是看书就是看别处。

直到十五岁的夏天,我玩的太野,出了一身大汗。早就下岗出去做生意的老头和老太太不在家,我忘了钥匙。于是我跳进红锦的房间,我记得她们家有一个可以洗澡的卫生间。

卫生间没找到,我看见只围着一条大浴巾的红锦。血轰的冲进脑子,我吓得拔腿想跑,可是又跑不动。

那天的事情我只记住了两桩,一桩是女人的滋味;一桩是——红锦哆嗦着手在我面前解开浴巾,里面什么也没有……

她说,她喜欢我。

然后又说,不需要我喜欢她。

这太好了。

我怎么那么傻呢?

即使我到了明白女人的每一句谎言的年龄还是一厢情愿的认为,这是实话。

我开始买不同牌子的避孕套,只要没人的时候就会和她在一起。甚至包括下晚自习后,黑暗的教室里。我喜欢听她在教室里呻吟的声音,那种叛逆的感觉和征服感是无与伦比的!我最喜欢在教室里和她做爱。她害怕被发现,总是惊恐的睁大眼睛,又无耻的享受着。最刺激的是在体育课上,只是拿个体育器械,我就在仰卧起坐的垫子上和她做了一回。她吓哭了,却对老师说迷眼了。后来长大了,我找不到那种刺激的感觉,直到我发现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做的时候,她会流露出同样的表情。

她是全年纪成绩拔尖的学生,老师家长都喜欢。我们班的班长也暗恋她,可是只有我知道,她在床上的时候一点也不像好学生。我知道,她喜欢和我在一起,喜欢我身体的每一部分。她的崇拜,每次都让我热情燃烧,没有一次失手。

我深深的入迷了。

红锦更不爱说话了,白天总是躲躲闪闪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何况还是她主动的。我又不是缺了她不行!我开始找别的女人,开始只是为了激怒她,后来却喜欢上了这种刺激。不过,不论怎样,玩一阵我就要回到她怀里呆一会。

外面太吵,只有她那里,很安静。就像她的人。

有一天我们终于大吵了一架,她说她爱我,不许我找别的女人。可是我已经上瘾了,我告诉她,我可从来没有爱过她,是她自己倒贴的。

她哭着要走,等我明白的时候,她已经在我身下了。那天是学校的树林里,我什么也没戴。

后来,我喜欢上临校的一个美女。那是我第一次尝到追求人的滋味。可是,红锦怀孕了。

她来找我,我约了那个女生。

我记得红锦问我:你喜欢她吗?

我大声的,向着所有人说:“我爱xxx。”

真可笑,现在竟然记不得那个女生的名字!

红锦自己堕的胎,然后埋头学习。好像世上没有我这个人。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次堕胎,造成了她终身不孕。可是终其一生,红锦也没有提过,没有说过。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是一个摸不透的女人。

即使那天她听见我的宣言,即使她哭着走了,我还是看出她的不舍,我很得意!

红锦的一个密友给我看了她的日记,我知道很小的时候她就爱上了我。她嫉妒所有能和我接触的女生,所以才有那天的不顾一切。

我知道她很倔,虽然不打架了,倔强是改不了的。

她永远不可能放弃我!我就知道!

这个日记本——

我又吐了一口烟。红锦火化的时候,我也把它火化了。都成灰了,人都没了,留着有什么用!

我说的没错,红锦上大学的时候我去找她,很容易就回心转意了。来的太容易,放手也不难。分分合合几次,我的事业也蒸蒸日上,那些有权势的人都来和我攀交情,天天有不同的美女缠着我。有人说我是黑社会的,我才不管。我有钱、有权,这个地方是我的地盘,所有的人都要听我的。红锦更是我的。

我从没怀疑她会离开我!

可是她竟然做了那个秃头院长的情妇!管她什么高级外科医生,她什么都不是,就是我胯下的女人!我愤怒了,她就像我身体的一部分,谁走了都行,她却不可以!

我找的医院的时候,她正在尸体上比划,拿刀的姿势比我还专业。尸体在她手底下分崩离析,惨不忍睹,她却一脸平静,好像身处天堂。我让她离开那个秃子,她说有本事就在停尸房里干她,否则就别管她。

我吓的全身冰凉,可是我还是抱住了她。那个尸体的味道我没闻到,但是我闻到另外一个男人的味道。在停尸房,在开膛破肚的尸体旁,我们像仇人一样做爱。

后来就是互相伤害,我甚至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一起。

她快疯了,疯了我也不放手。我缠着她,看着她在我身下辗转,就算疯了,也要为我疯!我知道她根本离不开我,只要我在她面前出现,她就不会忘记我!

陪号喂了我一口米饭,没什么味道,米饭里面有沙子,我吐出来。又喝了一口汤,继续我的回忆。

我没想到,世间真的有救赎。

陈薄云这个傻小子出来了,他是红锦已经记不得的初中同学。

他对红锦的身份一清二楚,甚至知道红锦为了我做了流产,再也不能怀孕。

他要娶她。

我听见红锦对着天空喊:我爱你。陈薄云那个小子就笑眯眯的看着红锦,好像红锦爱的是他似的。我听见他低声对红锦说,要生生世世对她好。我倒要看看什么叫好,如果连活都活不下去,能叫好吗?

我要毁了他们,或者他!

有个毒品走私集团进入本市,警察局长心领神会的派陈薄云去,同时并不给他足够的支援。我只想教训他一下,可是上天也不容他,他被毒贩子打死了。

我给局长打了一个电话,警察连子弹都没有似乎不应该让市民知道吧?不利于人心稳定啊!于是陈薄云的因公殉职就被取消了。我等着红锦上门求我,我等着她重新回到我的怀抱。

咬了一口红烧肉,做的很难吃。但是没什么,我才不在乎这些。

红锦回来了,可是心被那个警察偷走了。她恨我,真正的恨。我们在一起做爱仍然很和谐,她还有高潮,可是她不再享受,在她眼里我甚至和一个牛郎差不多。

她不再崇拜我。

我怒了,每次完事后我对自己的折磨她的本事都很惊奇,即使那样我们依然可以很完美的实现高潮。红锦的身体依然是属于我的。

她心灰意冷,很憔悴,躲在屋子里面发呆。我把所有的可能自杀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每天过去陪她。她的身体不再是温热的,柔软的,而是和死人一样僵硬冰冷,用力一碰便嘎巴嘎巴的响。有人送给我一串佛珠手串,我戴在她手上。苍白的手指细长美丽,我见过她拿着银色手术刀的样子,迷人的可以让我高潮。可是现在,它只是无力的搭在我的手上。

我忍不住了,我要放她走,愿意怎样就怎样,愿意怎么爱男人就怎么爱男人,只要她活过来。可是她却看着我认真的说:“子难,只要你在这世上一分钟,只要这世上有你一丝的痕迹,我都没法停止爱你!”她的眼睛有点波浪的形状,笑起来有一种波纹在里面,认真的时候像一块温暖的黑玉。即使这么对我说,还是有一层薄薄的温暖。

这层温暖让我害怕,是不是她已经接受了无奈,已经放弃了挣扎。如果她都放弃了,我还怎么和她在一起,还怎样留住她的眼神?

我们几乎整天腻在一起,我命令她看着我,哪怕她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每次她都会无力的垂下,最后连架也懒得架了。

哀莫大于心死,我突然明白这句话了。

她的悲哀在于永远无法逃离我的控制吗?所以死心了,认命了,无所谓了,放弃了!

天快亮了,我的时间就要到了。黑夜在一点一滴的过去,当下一个白天来临的时候将是我的永夜。那时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温习我和她的一切一切。

红锦那么绝望的说着爱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有人出主意说她中邪了,最好拜拜佛。既然拜佛,就要去西藏。朝圣啊,我想我是虔诚的。没有人比我更希望红锦回到以前的样子了,我们是青梅竹马,她一心爱着我。

我第一次意识到了青梅竹马的关系,可是红锦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一路上,我像所有恋人那样狂热的爱着她,希望能唤醒她的回忆。可是她总是静静的垂着眼,好像没有生命的木头娃娃。

到了西藏,有个老喇嘛看着她的手串说有缘。我没上心,回去睡觉。下午醒来才发现,红锦自己去了寺庙见那个喇嘛。

等到我赶到的时候,红锦就变成了植物人,安静的躺在黄色的粗布上,静静的呼吸,脸上带着我从没见过的微笑。

寺里说从来没有那么个老喇嘛,也不知道红锦怎么进来的,又为什么躺在那里。

有个喇嘛说,红锦有可能回来,只要不摘掉那串佛珠,就有回来的可能。

天亮了,镣铐的响声中断了我的回忆。直到来到郊外,我被推下车,跪在土地上。看到头顶的天空是蓝色的,脚下的大地是黄色的,我极目四顾,想找到红锦名字里的颜色,却失望了。红色,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自己的血。

我把她带回家,只过了一年,她就停止呼吸。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红锦告诉我,她在另一个世界过的很好,她可以真的忘了我了。

不,不可以。没有我她怎么可能过的很好呢?她怎么可以忘了我呢?

我要去找她,我相信她活着,在另一个世界还活着。

上面扫黑,我被定性成黑社会,死刑。

无所谓了,我已经决定要去找她了。等到找到她,我会告诉她,我爱她,不能也永远不会离开她。在那个夏日的午后,她就溶进了我的骨血,和我永远的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分开!

枪声响了,我似乎看见红色弥漫了天地,包围了我,那是红锦的红色。

我将在她的怀里永生!

番外……洛玉箫

肚子里像着了火一般,但是心口却冰凉冰凉的,好像有只大手拼命的拽啊拽,拽着你向深渊里面落下。而你清楚的知道那中绝望,却一点也躲不开。

青月说这叫伤心散,最适合红锦那样的女子。

其实这药似乎更适合我啊!

慢慢的深吸一口气,压住疼痛的感觉,我看见红锦的脸慢慢的变化:像是深锁的宫门被打开,又像是沉睡的坚冰被融化,看着那些伪装和坚强在我面前碎成一块一块的,我知道什么都值了。

看着她变得惶恐又激动,甚至还有眼泪,我想这才是红锦,我一直想的没有错,红锦只是伪装的坚强。我抬起头,发现这很费力气。毒药在缓慢的发作,心底是一片又一片哀叹。可是,红锦低头吻住我,只是轻轻的一下,我就再也听不见那些叹息。

伤心散不用欢心人,我死而无憾!

闭上眼,周围的一切感官都在渐渐消失,我听见红锦低声的哭泣。她的手冰凉而僵硬,却很实在的握在我的手心。我想说什么,可是喉咙里如同烧化的煤炭,说不出一个子。红锦冰凉的嘴唇带着咸咸的水滴落在我的脸上,我听见她低声说:“墨墨姓洛,他是你的儿子!”

什么?不,我早就知道。

墨墨肯定是我的儿子。

是我们的儿子!

我们曾经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分享着彼此最隐秘的秘密。天下第一玉树临风邪妄难测的洛玉箫其实——

红锦呵,那个女人似乎不知道她的男人,我,究竟有多厉害?

意识在渐渐的飘离,往事反而更清楚的浮现在眼前。

那些意气风发的江湖往事,那些刀光剑影的生死别离,还有青月义正词严的劝诫纷纷从我身边飘过。

湘妃纪青月,那是江湖上的传说,一个美丽善良正直高贵的女子。在相见的一刹那,我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心口竟有些窒息。

后来我常常想,青月之于我是什么?

应该是女神吧?

因为我从来没想过亵渎她,即使她喝醉了倒在我怀里的时候,我也没想过、没想过对红锦想过的念头。

所以,我发下了第一个誓言,也是我这一生最后一个誓言……

红锦的泪落在我的脸上,她在做些很奇怪却很有规律的动作,我不停的呕吐着。她竟然不想让我死,难道要让我活下来去继续做自己诺言的傀儡吗?

我没有勇气打破自己设下的藩篱。也许有一天,纪青月的孩子或者徒弟会用一生来怨恨那个当初许诺保护她的人食言。我已经受够了,杀了那么多人却是为了一个誓言,如今再杀了自己也是为了誓言,这也是报应了吧?

有那么一阵,我怀疑伤心散已经对我没有作用了,因为心头是一片空明,干净而敞亮。我知道,我终于解脱了。

突如其来的安静有些不详的征兆,我想知道红锦的在做什么,才发现自己竟然睁不开眼了。费力的动了动手,也仅仅是触摸到红锦些微的皮肤。然而她却像是知道一般,俯下身来就着我的耳边说:“你不是答应我要死的比我晚吗?你不怕我给你戴绿帽子吗?”

她的声音恨恨的,带着哽咽,好像一片浑浊的黑暗覆盖了那片曾有的空明,我看见红锦躺在晨光里,眼睫毛微微抖动着。嫣红的乳尖在我的手指下慢慢凝结在一起,眼角挂着泪水,却小心翼翼的笑着问我:“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我的女人,红锦,为什么我的誓言不是给了你?!

世界轰然坍塌,我从不曾解脱!

费力的睁开眼,我看见一些奇怪的景象。那里的红锦穿着很奇怪的衣服,和另外一个酷似杨不愁的男人纠缠。一场场的景象瞬间闪过,却又清清楚楚。然后,红锦跪在佛前,另一个红锦从她身上走出来,那个跪着的人慢慢的伏在地上。

“红锦!”我听见自己的叫声。

奇怪,我不是要死了吗?可是我竟然可以跑过去,竟然可以探视她的口鼻——没有任何生息!

“她,她死了?”

红锦怎么可以死?意识到红锦可能也死了,我突然抓住她冰凉的胳膊。真的僵硬的像块石头!不可以!红锦不能死,她应该是温暖的,是柔软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死,红锦却不能?我疯了似的围着她转,直到看见她手腕上的串珠发出柔和的光芒,冥冥中似有宏声灌入。我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弟子洛玉箫对天盟誓,愿守候红锦不死不灭直到——

应该是机缘已尽吧?可是我说不出来。

那片宏大的白色铺天盖地的涌来,什么都不曾看见,两边的窗口是一个人的前世今生,今生来世,在轮回的递进中,我知道只有我是最了解她的人,比她自己还了解。

远远的红锦走过来,满面的茫然:“大师,我该向何处去?”

我指着虚空:“那里,去处去。”

红锦,于你,时间一去不复返。于我,这一切都将定格在轮回的焦点。

我盘腿打坐,细看我们的故事。

左右两边的窗户是红锦的来世今生,我不知道在最后时刻她会选择哪一边,也不知道她的选择会带给我什么。但是那些都不重要了,于我,能够重新看到红锦才是最重要的。

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说:“无论怎样,都要活下去!”那个女子,那种倔强,还有喷薄欲出的生命力,让我突然意识到,也许我不应该那么轻易的杀死一个人。她,或许值得继续活下去?

只是一念之仁,袖笼里的匕首透着森森寒风。杀她,太容易。我兴起了玩一玩的念头。我怎能不恨杨不愁,不怨青月?这一切就让杨不愁的老婆来还吧!

那时,一个新的计划冒出了心头,我要娶她,娶杨不愁的老婆!

有时候计划是一回事,执行又是一回事。

红锦让我知道什么是女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对一个下人说谢谢,也不知道为什么微风撩起她的盖头时,她的脸上会显得那么无所谓。也许是我已经决定要娶她,所以看起来都那么不一样?

新婚夜,外面戒备森严。我本来是要探路的,却真的撩开了她的盖头。

红烛高照,那一瞬间我仿佛迎来了自己的婚礼,婚床上端坐的是我的新娘。只有森冷的剑光,带着不详的气息。也许从那一刻,就决定了我们的姻缘。

她没有惊叫,只是眨了眨眼,就接受了事实。反倒是我,有些手忙脚乱。这不是我预想的婚礼,也不是我预想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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