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黧立时心如死灰,十分怨毒的盯着轩辕瞳,骂道:“老贼婆,你以为我死了就会放过你吗?”说话间转头望向夏文侯,夏文侯给蛛女爪爪死死箍住,吓得浑身发抖,轩辕瞳大惊,骂道:“贱婢,不许碰她!”毓黧冷哼一声,朝那蛛女道:“吃了她!”那蛛女立时“格格”两声娇笑,猛然张开樱桃小口,瞧这蛛女十分美貌,却生了一口挫牙,十分尖利,且口中满是腥臭的血浆,夏文侯见这蛛女一口牙齿,立时“啊”一声尖叫,昏了过去。这蛛女猛然一口,咬将下来,陡然间,夏文侯袖口之中“嗤”一声冒出一道火苗来,直窜入蛛女口中,那蛛女一颗头立时“噗”一声给烧成了灰烬。
那火苗却非凡火,并不消灭,顺着蛛女的头颅一路烧将下来,不过刹那之间,那蛛女便烧得烟消云散。这蛛女一消亡,昏迷中的夏文侯便自空中摔了下来,直直的朝断崖外掉了下去。轩辕瞳一声干嚎,叫道:“文侯,文侯,快醒过来。”却哪里叫唤得醒。殷毓黧哈哈大笑,恨恨道:“便宜了你这傻丫头。”谁料夏文侯掉没多远,她的袖子“砰”一声炸开,一个青年男子自她袖子中猛然跳了出来。这男子一把提住夏文侯,身子轻轻一转,便飞上了断崖。
这男子五官干净,浓眉大眼,殷毓黧却认得,是峨眉山的赵墨。赵墨给曜灵元阳爵锁住焚烧,强行运紫庭御神真诀行功炼化,居然让他用神火印将真阳火气渐渐炼化,夏文侯轩辕瞳初入魃井,他行功未完,只得藏在文侯的袖子中;待殷毓黧出来,他虽未瞧在眼中,却听了个明白;此刻见夏文侯性命堪虞,功法虽未完,却再顾不得,只得破爵飞身而出。
他救下夏文侯,刚踏上断崖,便觉那真阳火气又开始在体内乱窜,似乎有无数炙热的火针在百穴经脉乱扎,痛得额头汗水滚滚而出,轻轻放开夏文侯,再站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夏文侯脚边。轩辕瞳又惊又喜又忧又愁,惊的是赵墨来得突然,喜的是夏文侯得救,忧的是赵墨似乎行动不便,愁的是自己剧毒在身,无法动弹,只怕命不长久,而夏文侯偏又昏了过去,一时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却陡然听得一边的殷毓黧一声怪叫,尖叫道:“放开我!离我远点!”掉头望去,立时吓了一跳,却见断崖边爬上来十来个毛茸茸的怪物,样子有些象大猴子,却都生有六只耳朵,那耳朵环头而生,一张脸比人脸略大,满是细毛,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想是知道羞耻,有些智慧,个个腰间都用枯藤挂有一张皮毛遮住私处,或虎皮,或鹿皮。头一个爬上来的正抓了殷毓黧的胸襟,将她提了起来,将一张毛脸放到毓黧的脸上嗅了又嗅。
毓黧死命挣扎,可惜她剧毒入体,真气全都停滞,无法行功,那六耳弥猴轻轻一挥,便将她甩到了背上,余下几个弥猴不消招呼,一拥而上,将赵墨等三人纷纷背起,朝断崖下轻轻一跃,便跳了下去。这几个弥猴全无道法,在山崖之间奔窜,全仗了身法灵活,每每在悬崖之上攀岩过隙,把殷毓黧瞧得浑身汗毛直竖。奔走不多时,几个弥猴便下了碧云峰,碧云峰四周都是深壑绝谷,真是插翅才能出去。这几个弥猴轻车熟路,自一条小道蜿蜒而入一个小小的山谷。
这山谷甚小,谷中也就几株已经枯萎的古槐,古槐四周,乱石林立,那乱石缝隙中,有一种很比巴掌略大的旱地蟾蜍,浑身生满疙瘩,呱呱乱跳。这几个弥猴一见那蟾蜍,立时丢下四人,朝蟾蜍扑了过去,手快如电,一手一个,将那蟾蜍抓住,放口大嚼;这蟾蜍死而不僵,头被咬烂,四肢犹在不停挣扎;弥猴嚼得津津有味,那蟾蜍身上爆出的白浆也舍不得浪费,掉出舌头来将溅在脸庞腮帮的一并舔掉,才心满意足的重新背起四人,爬上山谷中的一株古槐。
那古槐顶上却有一个甚大的树洞,几个弥猴毫无犹豫,齐齐纵身跳入,那树洞虽不见深,树洞之下,却另有一条地道,这地道之中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几个猴子却是无比谙熟,几个兜转,便出了这地道,地道之外,却非朗朗乾坤,乃是一个奇怪的洞天。这洞天之上虚无空灵,其上穹苍似乎无限,又似乎摇摇欲坠,那一抹深蓝似乎随时都会坍塌而下。洞天之中,乃是一片丛林,左边全是发红的岩石,生就的树木一叶俱无,树梢之上全是燃烧的火焰与翻滚的浓烟,地面处处开裂,裂口之处有黑烟腾上云宵,黑烟之中,飘摇无数细碎的火星,那火星在空中飘浮,若明若暗,有如繁星入水。
第八十四节弥猴
丛林右边,却是一片葱绿,古木巍峨,繁枝碧叶,地面有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小道上生有细细的一层嫩草,道旁的草丛之中,有许多的尖角小羚羊,或跪或卧,嚼食青草。那青草丛中,有许多小小的水洼,水洼之旁,往往站有一个似乎人而又非人的怪物,这怪物乃是纯透明的身体,晃眼一瞧,倒象是一块冰晶雕刻而成,这透明人只有上身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