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猪嘿嘿一笑,道:“居然想逃。”刚说出口,猛觉心头跳动,对黑狗道:“主人在叫咱们。快。”说着望云城召唤处跑去。这时天刚蒙昧,曙光初现,那灰鼠甚是忌惮阳光,给光一照,便惨叫个不住:“大神饶命。小的不能见光,见光脱毛,毛一掉光,道行立消。小的灵性刚生,修道不过三百年,大神慈悲。”黑狗听它叫得可怜,将它一抛,黑猪张开大口,一口将它吞下,道:“老实呆着,一会放你出来。”
翻过两处山丘,到得一个山头,却见云城长身耸立,站在山头一百年迎客松上,远眺山下。猪狗上前行礼,云城笑道:“看看山下。”黑狗化成人型,在山崖处一望,却见山崖对面,另有一座孤山,高耸入云,山脚下红光飞舞,黑气蒸腾。黑狗一见,大惊道:“是大哥在与峨眉山的道人斗法!”
云城微微一笑,道:“峨眉一脉,不足为惧,如果平波有主,还可一战,如今平波无主,几个道人,几把飞剑,何足道哉!你们带了个什么妖物过来?好大一股臭气。”黑猪抖了抖肚子,“哇”的张口吐出只灰鼠来。这灰鼠在猪肚中呆久了,吐出来浑身都是烂食,又脏又臭。山头日头正大,那灰鼠立刻放声尖叫,身上的灰毛迎风化成灰沫飘散。
云城挥挥手,地面立刻飞起一把枯叶,将灰鼠罩住,遮住阳光。云城一皱眉,道:“你们抓这么个小妖来作什么?”黑狗笑道:“本地多年没有畜生得道。第一次见到耗子成精。捉来玩的。”云城“哼”了一声,道:“这耗子不是本地的。它身上有鬼气。这是一只死耗子。元神守尸炼法,走的是鬼道。看它的道法修为,应该是歧山的。歧山的耗子有辨灵神针,能探天下异宝。歧山的耗子到了这里,看来此地果然有异宝。”
黑猪吓一跳,道:“死耗子。你到这里作什么?”那耗子不敢隐瞒,呜呜噎噎的据实相告,听到神火印,云城大吃一惊,喃喃道:“神火印,神火印,天帝有印,玺铭神火,王母有镜,鉴镌平波。哼,这样的绝世异宝,放眼天下,以天下之大,谁有此德,可获此宝。”
待说到月庭,云城立刻冷笑连连,道:“为了对付我,居然想觊觎神火印。”黑猪深觉不解,问道:“这个萧月庭为什么不把心脉收自己身上,反倒要放在两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孩子身上呢?”云城立刻勃然大怒,道:“这都是我那个没良心的师父搞的鬼。这个‘心似游丝’,算不上什么高深的###,我凌霄阁的弟子,个个都会,人人皆能。平素无事,我门中弟子都养有宠物,仙鹤神雀,无所不有,以便坐骑。可只有我门中的上尊,只能御物飞行,不能坐骑,你们知道何故吗?”
黑猪黑狗面面相觑,摇头道:“不知。”云城道:“那是因为我门中有一异法,称为混沌镇元术,修得此法,身如金钟,不坏不损,邪气鬼魅,不得近身;乃道门中的第一防身之术。有此法附体,像你们这样的妖物的心脉,不要说吸入体中,只便是触摸久了,也要腐坏。他这镇元术修行多年,已有大成,哪里还吸得进妖物的心脉,就是吸进去了,也要化的。”
说完他将指一弹,道:“既然有人给你留记号。那就给我带路。萧师弟。看来咱们又要见面了。”黑猪瞧了瞧山下,道:“主人,我大哥他们还在山下。他们……”云城挥挥手,道:“不妨事。那狐狸道行厉害。打不过还能跑。几个道士拿不了它。先去找我师弟。哼,要真是被他把神火印拿到了手,我倒真斗不过他了。”
第五节洞府
鹿化人拉了君哥儿坐庙前苦等,眼见日头升起,还不见兄弟归来,心里着急,待到黄昏,听见似有多人奔来,提起君哥儿,化成一道旋风,附上夫子庙的屋顶。
上了房顶,日头一晒,君哥儿心头发暖,眼睛已可转动,这眼才可动,就见二牛他爹娘带了黑子等人急奔而来,二牛他娘搁老远便唤:“二牛,大牛,你们在哪里?别吓娘了。快回来……”
君哥儿心中着急,几次张口,却一点声响发不出来,那鹿化人瞧得有趣,在他耳边道:“你叫。你要真能叫出来,我就不杀他们。一个也不杀。”君哥儿吓得目瞪口呆,他聪明过人,知道这妖怪说的是反话,顿时不敢再动出声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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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在夫子庙周遭找了半晌,秋娘哭道:“怎么办,怎么办?这人都上哪里去了?难道都跟君哥儿一家一样,叫人给杀了吗?”君哥儿听见这话,如雷轰顶,半天转不过这神思。又听二牛他爹颤声道:“不会的。那些人杀光了他家满门,连狗都没放过。肯定是有仇。咱们二牛大牛跟他们无怨无仇的,不会有事的……”
说着一行人又找开了去,君哥儿目光呆滞,心神涣散,满脑子就一个念头:为什么,为什么,是什么人干的,为什么啊……鹿化人瞧见人走了,嘻嘻直笑,自言自语道:“这老娘们倒还生得俏。”
待到日沉月升,狐化人的法术过了时效,君哥儿的手脚减暖,已可微动。那鹿化人只管坐在屋檐远眺,眯缝了双眼,细看月下林中动静,静等兄弟归来。君哥儿暗自动了动,见它并未在意,蹑手蹑脚起身,刚站稳身形,那瓦片“喀”一声响,却是年久,一踩就破。
君哥儿大窘,不敢再动。那鹿化人却依旧没有回头,一动不动。君哥儿略一皱眉,攀上屋脊,慢慢退着爬,退到另一侧,看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