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要活着。”
灵儿从身后抱住我的腰,把脸偎在我的背上:“静儿,你想通了,我真的就放心了。我们并没有失去什么,只是一段时间而已。”
我也在心里问自己:田静文,你真的释然了吗?为什么心底还是如此的悲凉?难道那个场景将永远定格在你灵魂深处,挥之不去吗?
“我们回去吧,晓静。”敏挽起我的手。
“回去?我们不要去看看华依姐姐吗?”我疑惑的问。
灵儿笑了:“华依姐姐在学校呢。我们这么久没有去杏园,华依姐姐放心不下,来学校看我们了。见不到你很担心,让我们出来找。现在,华依姐姐在和珍谈话呢。”
华依姐姐肯出面帮珍,珍的事情也许就有了转机。
我扭回头,再看看小木屋的遗迹,看看夜幕下的栈桥。。。。。。
转身离开,雪依然在下,这是一九八九年的第一场雪呢。三个人走过长长的栈桥,雪花很快将我们的脚印填满,仿佛我们不曾走过。。。。。。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一封信,是沈青写来的,信里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再一个星期后,我又接到一封信,还是沈青写来的,信里还是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又是一个星期后。。。。。。
沈青的信来自不同的地方,从荒凉的西部到繁华的南方,从遥远的北极村到东部海滨。每一个周日,我都接到写着同样内容的明信片:对不起!
直到我们毕业,在毕业典礼的那个晚上,我接到一个长途电话。电话那端是长久的沉默和熟悉的呼吸声,沉默之后,是沈青那磁性的嗓音:“对不起。。。。。。”
我轻轻的放下听筒。
灵儿曾经问过我,如果沈青回来,你会原谅他接受他吗?
我摇摇头:不会!
那天的记忆确实已经定格在我的内心,颠覆了我对爱情的看法。也许在我内心深处,我还想着他,还爱着他,但就是不能接受他。我几乎被这场失败的恋爱摧毁。当我好不容易收拾起残存的自尊之后,我没有勇气再回头看了。
二十年后,我去南方某市参加一个笔会,主办方组织我们参观了一个画展。展厅很阔大,画作的摆放不是很规则。画展的作者是一个并不出名的画家,作品也不是一流,但我看着,却有种熟悉的感觉。我遥遥望着画家的背影,背影很挺拔,但却是满头银丝。我摇头苦笑,将几乎涌上来的那个名字抛开了,怎么可能呢?
每一幅画都标有价格,我绕着展厅,细细观赏。在靠近西墙的地方,我停住了脚步,也停住了呼吸,心如擂鼓:一幅旧画。一个女孩儿懒散的斜倚在爬满青藤的西窗下,头戴金黄色的蔷薇花冠,穿一件藕色无袖鸡心领上衣,一条银色长裙。风从窗外吹过,撩动女孩儿的裙裾,女孩儿脸上带着恬静纯美的微笑,深情地凝视着窗外。。。。。。一朵红玫瑰被撕开了,殷红如血的花瓣片片飘落。
红玫瑰和整幅画面并不是很协调,但却有种说不出的惊心动魄的凄美。
画框的标签上写着:非卖品!
为君绾青丝,长街执君手,两两无猜忌,相思到白头!
我回过身,望向作者站立的地方:银丝白发,可怜未老!沈青。。。。。。
我走出展厅,走上细雨霏霏的街头。在这陌生的南方小城,放纵自己,泪飞如雨。。。。。。
一次压抑了二十多年的哭泣,一场流了二十多年的心雨。。。。。。
第二十九章杏园飞白悼华依
第二十九章杏园飞白悼华依
过了寒假,又是一年。走过了十八岁的单纯和青涩,经历了十九岁的热烈和牵绊,我们迎来了二十岁的绽放。二十岁的我们有了几丝从容和镇定,尽管还未走出初恋的阴影,但我们的行动已经不再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