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回了白果园,我们羡慕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他们真的是很般配的啊!真不知道那些大人是怎么想的,非要拆开他们。
婷又在鼓捣着她的小瓶子,我催她:“快点吧,要赶不上火车了。什么东西啊,拿来我看。”
我一把抢过婷手里的小瓶子,立刻一股刺鼻的味道从瓶子里窜出来,呛得我眼泪都快下来了。我责问婷:“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婷不好意思了,嬉皮笑脸的看着我说:“是盐酸。”
“盐酸?”我吃惊的长大嘴:“婷,你疯了吗?把这个东西往眼睛上点。”
婷的鼻梁扁平,眼间距很宽,眼睛又小,看起来有点笨笨的感觉。但是我们201的人没有一个嫌弃她,她性格开朗活泼爱笑,是我们201的开心果。
“没事的,又不是纯盐酸。我用蒸馏水稀释了,每天点一滴在内眼角,把内眼角这一层膜慢慢腐蚀掉,眼间距就会缩小。你看,现在我的眼睛看起来好多了吧。”说着,婷眨眨自己的眼睛。
“简直是胡说。婷,你想毁容吗,万一不小心点在眼球上怎么办呢?”我“刷”地一下把小瓶子扔进了废纸篓:“快点走。放假,回家,过年。”
灵儿已经和一伙同乡回去了,我和江婷婷、齐敏一起回敏的老家去看望她的父母。一路上,我不停的给她们讲我的家,讲我们家那只老猫“画虎”,讲小弟拽着猫尾巴和“画虎”玩儿拔河,讲小弟上树捅马蜂窝。。。。。。讲的婷“哈哈”大笑,讲的敏羡慕的眼睛发红,讲的我自己心里酸酸的:其实,我也很想家。
齐敏的老家在豫西一个小城的边上,我们下了火车坐汽车。路不是太好,江婷婷还有点晕车,关键是冷。我这个人最怕冷了,不停地打着哆嗦。就在我们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齐敏告诉我:“到了。”
这是我这一路听到的最美丽的语言:“到了。”
“我们到家了吗?”我看着脸色发黄的江婷婷,问齐敏。江婷婷晕车,一路上都在吐,现在恐怕肚子早就空了。
“唔,还没有。”齐敏的眼睛四处寻找着。
“天哪,还有多远?还要坐车吗?”江婷婷痛苦的干呕着。
“要坐的,我们走吧。”齐敏的目光盯着一处,眼神既有温情也有激动。好奇怪的眼神,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哦!天哪!
我心里发出一声惊叹:毛驴车!
只见一个带着大棉帽,身穿黑色手工棉袄的老人站在一辆毛驴车旁。毛驴鼻子里“呼呼”的往外喷着热气,间或摇摇一只耳朵,仿佛也受不了这么冷的天气似的。我带着疑问看着齐敏:“这是谁啊?”
“俺伯。”齐敏的语调变了,变成了典型的豫西腔。说着拉着行李箱向着老人走去。
齐敏的爸爸是一个非常慈祥的人,脸上的每一条皱纹好像都会笑。看到齐敏,忙跑过来接过齐敏手里的东西放在车上:“回来了,妞。冷么?饿么?”
我以为他会拍拍齐敏的头,摸一摸齐敏的头发,我老爸就是这样。可是没有,老人只是面带微笑看着齐敏,鼻子和嘴里里冒出的热气在睫毛上凝结成了小水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泪花呢。
齐敏也是,长长地睫毛上挂着晶莹的小水珠,但我知道那绝对是泪花,而且我发现齐敏的眼睛和她爸爸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齐爸爸。”江婷婷甜甜的喊了一声。
齐敏仿佛也突然记起了我们,忙把我们推到爸爸面前:“伯,这是我同学,婷婷和晓静。”
老人的目光看过来,暖暖的,绝对是慈父才有的目光。我心里一阵感动,学着齐敏的腔调清脆的叫了一声:“伯。”
齐爸爸忙不迭的应着,利索的把我们的行李放在车上。回过头亲切的说:“妞妞们,咱走吧。”
我们三个人都笑了:妞妞!多么动听的称呼呀!
我敢说,毛驴车是我迄今为止坐过的最舒服的交通工具。小毛驴不紧不慢的走着,车悠悠的晃着,让我有一种重新躺在摇篮里的感觉。齐敏的妈妈想的很周到,怕我们坐车冷,在车上放了一床大被子,我们靠着包裹,围着大被子,一点都不冷。齐敏和爸爸并没有说很多话,我和江婷婷看着路两旁的小白杨一棵棵向后退去,看到眼神迷离,熏熏欲睡。。。。。。
我和婷在敏的家里住了两天,敏的爸爸妈妈待我们很亲切,变着花样给我们做好吃的,齐妈妈的面食真是一绝啊。我也看到齐爸爸齐妈妈待敏确实很客气,唯恐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个宝贝女儿。
齐敏的被褥带回来了,齐妈妈忙着拆洗。在这个冬天,我和齐敏挤在一张床上,齐妈妈做的大被子温暖了我一个冬天,我也想帮着洗一下。从井里打出来的水还冒着热气,我把手伸进大木盆里,感觉着井水的温暖爽滑。齐妈妈赶快从屋里拿出一块新毛巾,把我的手从水里拉出来,擦干了:“妞,别玩水,看把手弄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