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秦公无眠驾前,自京师与秦公会面,始知公有一掌山门之大才。某家深恶尊师兄忝为掌门,不思图强,痛惜秦公不在其位,难为其事。然则,兄弟之义,秦公岂可效唐太宗玄武门事变屠戮手足以谋大权乎?呜呼,时不公予,势不公予,秦公空有一身才能,而付之于东流水也。某为公恨之深矣。今遣书而来,不为他事,坐爱敬公之能,惜公之才,愿与秦公同结高山流水也。秦公他日若有使唤某家时,某定赴汤蹈火以全义也。”
诸葛扬名寻思:“这些话文绉绉说得体面,但仔细一看,便知是故意以‘玄武门事变’试探秦无眠。这写信的人应是那脸谱人无疑了!”想到此节,心中不由得大喜:“我答应关难翼重夺掌门之位,说到底也是想借他之力,查出脸谱人的身份。如今楼恨与秦无眠双双身亡,我道这条线索从此断了,没想到竟让发现了这些书信,真是天助我也。”迅速目光下移,向落款处看去。刹见之下,便似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只见书信落款处有一个破洞,其上文字显然已被人抠去。诸葛扬名迅速浏览剩余的书信,落款处的文字无不如是。
诸葛扬名见那些抠痕也不陈旧,心中大是沮丧,一屁股坐倒,指着三张书信落款处大骂道:“瞧这些处痕迹,也不及三四个时辰!秦无眠这厮早不抠晚不抠,偏偏在我们发现这些书信前几个时辰抠。这山洞这么隐蔽,秦无眠怎会料到我们会来到这里,预先便将这些文字抠掉了,当真气死人了!当真气死人了!”双手抓耳挠腮,甚是恼怒。
妙焙见状,安慰了诸葛扬名几句,诸葛扬名蹦了起来,喊道:“火大!火大!”此时,崖上传来关难翼的呼喊之声:“绳子已经找到,诸葛小友在与不在?”诸葛扬名将脑袋探出山洞,朝上喊道:“还在还在!关掌门,你将绳子放下来罢。”关难翼闻言大喜,急忙依着声音来源,将绳索递下。
诸葛扬名抓过绳子,将它绑在妙焙腰间,说道:“妙焙姐姐,我让关掌门先拉你上去,不过你也得抓住藤子,以防万一。”妙焙点了点头。诸葛扬名向上高声喊道:“关掌门,你先拉妙焙姑娘上去。她可不懂武功,你若有半分差池,我将胡子眉毛一根根全拔下来!”妙焙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关难翼应道:“诸葛小友,你放心好了。”于是双手紧抓绳索,慢慢将妙焙拉了上去。
诸葛扬名站在洞里,自言自语道:“虽说拾金不昧是大宋美德,但秦无眠啊秦无眠,你这老小儿都已经去和阎罗王喝茶了,这两箱东西留着也是浪费,不如全由小爷帮你料理了吧。”想到此处,不禁笑出声来,于是三两下除下外套,将箱里的玉器宝物一股脑全盛了去。诸葛扬名又去翻了翻另一个木箱,只见里面放着一本书籍,封面上写着“唯心史观”四个大字。诸葛扬名略觉诧异,翻到扉页一看,早已乐开了花,只见其上注着“又名《延息大法》陈抟老人著”几个小字。诸葛扬名想也不想,一把塞进衣服里面。
诸葛扬名将盛满宝物的外套系在背上,抓住再次垂下的绳索攀爬而上,到得崖顶时,只见难翼大喜过望,上前一把将诸葛扬名抱住,说道:“吓杀老朽了!吓杀老朽了!”诸葛扬名好容易将他推开,道:“这不是有惊无险么。”关难翼应道:“正是正是!”瞥见诸葛扬名背上,奇怪问道:“诸葛小友背上何以多了个包裹?”诸葛扬名一个劲笑道:“哦,没甚么,没甚么。好容易来到华山,准备带些土特产回去罢了。”关难翼怎会听不出他在胡说八道,只是对方既然如此回答,他自也不好意思追问了。
崖上刀疯刀婆早已离去。诸葛扬名看着四雄尸体,叹道:“这四位前辈是忠义之士,如今丧命华山,着实可惜。哎,甚么两全之法……”妙焙听他言语里有一丝愤慨,轻泣道:“小主人是在责怪妙焙么?”诸葛扬名忙道:“那倒没有。妙焙姐姐也是为了救我们,我心里感激得紧。”妙焙闻言,破涕为笑,道:“真的?”诸葛扬名道:“哎,其他四雄不知如何,我们先回华山正堂,一可助阵,二来也需将这噩耗告之四雄。”
三人依原路下得落雁峰来,远远望去,只见华山大堂外,四岳掌门早已没了踪影,只有七十几名华山弟子将四雄围在中间。四雄昂然站在中间,怒目而视,周围华山弟子竟无一人上前。关难翼摇头喟叹:“华山派不惜死的弟子,只怕俱已丧命了。秦匹夫贻害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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