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除去探望陈小希,其余时间里我过得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一般。陈小希依然美丽,不过是那种美得让我无法接近,足以抹杀掉原来生活记忆的不真实美丽。她喜欢注视窗户外的世界,让阳光肆意洒在自己脸上,在我的眼里,她像女神。她说她已完全想通,不会再寻短见。我说你想通了我还没通呢。她说,那祝你早日想通。
近几日,我窝在学校的自习室里陪陆梦瑶自习,因为外面的世界让我感到无所适从。正值晚饭期间,学生们大都在各食堂门前穿梭,因此偌大的自习室里只有寥寥数人。陆梦瑶把装得满满当当的大书包搁在桌上开始往外掏东西,mp3、化妆包、时尚杂志、张爱玲的小说,镜子、梳子、眼药水、水杯、品客、泡芙、锅巴、纸巾等等,压包底的是一本马哲书和卫生巾。我感叹道:“没想到你这小包居然是一百宝箱,比杜十娘的还牛逼。”她说:“那是。”我说:“你是来学习的吗?整个一度假的。”她说:“管得着吗你。”我刚想还击,不料被身后的“滋溜”声打断。坐在我们身后的男生正捧着一碗泡面猛吃。他注意到全屋人鄙夷的目光,而处之泰然。“滋溜、滋溜…”丫每“滋溜”一下我的心也随之揪紧,更要命的是他桌上还摆着一盒尚未开封的泡面,这小子人长得挺瘦,饭量却不小。考虑到自身的心脏健康,我必要阻止他继续“滋溜”下去。
我停止与陆梦瑶交谈,转身对他怒目而视,该男生摄于我的威势果然收敛起来,声音由“滋溜”变为“嗖”,虽然听着依然很揪心,但已在我的忍受范围之内。
陆梦瑶在一旁偷笑。我问:“你笑什么?”
她说:“我笑你缓过来了,不然不可能有这种精神头。”
我说:“谁说我缓过来了,来你这的路上我专挑施工的地方走,过马路不走人行横道,还闯红灯,就没让从天而降的砖头拍死,或迎面而来的车撞死。”
她说:“你怎么不上吊,那多干脆。”
我说:“不行,那是主动放弃生命,我这是被动放弃生命。”
她说:“哟,装得可真像,你我还不知道,没心没肺的。天塌下来也照样吃喝拉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