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梦瑶边哭边捶我胸膛,带着哭腔道:“你怎么那么傻?”我默默地给她递纸巾。眼泪哭干后她开始声如洪钟地擤鼻子,桌子上渐渐堆集起山一样高的废纸。
我说:“差不多得了,别哭坏身子。我已经能平静接受了。”
她一听擤得更凶了,吓得我再不敢说话。
等她稍平复一些的时候我壮着胆向她解释:“其实我腿没事,普通的肌腱断裂,养俩月就跟没事人似的。”
“你别安慰我了。”
“真的,不信你问猛子,我刚才就是逗你玩。”
陆梦瑶听完立即揪住我后衣领把我扔出门外,我高喊着:“脚,脚。”
自从那天起,她整整俩礼拜没跟我说话。这俩礼拜中只有她赶我出门时的那一句“滚”时常在我耳边回荡。
十月份的一个雨天,我在医院度过自己的生日。18岁以后我从不庆祝自己的生日。我的年龄跟我认为的牛逼人士获得巨大成就时的年龄越来越接近,而我们之间成就的差距依然没有缩小,与年俱增的恐惧使我意识到自己的生日没什么可庆祝的。不过,每年的这一天都有朋友祝贺我生日快乐,我潜意识里总觉得这是在恶心我。体谅到他们的善意,我听到祝贺时会虚伪地做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呵呵,同乐同乐。”
陈小希象征性地给我买了蛋糕。蛋糕是榴莲味的,包装的很严密,没有一丝臭气外泄。陈小希带着蛋糕坐车差点别误认为成恐怖分子。我们不厌其烦地揭开层层包装,里面的蛋糕体积只占包装盒的三分之一左右,并且臭不可闻。
我说:“这算怎么回事?”
猛子说:“这就好比十年前的比基尼,扒开裤衩看见屁股;现在的比基尼扒开屁股看见裤衩。”
我们俩相视大笑。陈小希捅捅我,说:“你们注意点,那边还有人吃饭呢。”
我向旁边铺的正扒盒饭病友投去目光,他举起筷子一晃意在跟我们打招呼。我说:“没关系,这哥们也是同道中人。”每当夜深人静我因伤口疼痛无法入睡时,都会跟旁边同病相怜的病友扯淡,扯了两宿话题便转移到黄色笑话上。低俗的快乐有助于缓解病痛。我恢复的如此之快跟这哥们肚子里存储的像海一样深的黄色笑话是分不开的,听他扯淡,我的下边总是硬的。
我叫陈小希给那哥们送去一块蛋糕。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干掉蛋糕,我突然回想起昨晚上听到的黄色笑话,顿觉右半拉屁股奇痒。我右手举着蛋糕,左手费力地向下伸去,指尖离患处只差毫厘。
陈小希见到我诡异的动作,问:“你干什么呢?”
我说:“挠痒。”
她说:“我来吧,哪?”
我微微侧身,指着后腰,说:“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