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女人出现在视线之中,她是个约二十七八的丰少妇。头发有点凌乱,衣服有些松散。面容算是姣好。但是目光呆滞,心事重重。她从三人身边走过,连一眼也没有望雷波三人,像是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三个人的存在。
她走得很慢,呆滞的目光只望着前方,憔悴的面容看得出是刚伤心哭过。
她不紧不慢的步伐向前面的七层危楼走去。慢条斯理的登上梯阶。
她为何无精打采?跑上这幢危楼去做什么?雷波心里产生疑问。
5月13日的汶川,有太多的伤心人。天空刚下完雨,还是阴阴沉沉。
雷波仰头饮水的时候,发现对面危楼天台顶上像幽灵一样站着一个人。女人,刚才路过的女人。
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登上了危楼的顶层天面。像段木头般站在楼顶边缘,双手僵硬下垂。
雷波仰头打量良久,紧皱眉头:这个女人有点异常,如果没猜错,是个要寻短见的女人。
三个人都为楼顶上的女人捏一把汗,真怕她会从上面跳下来。蝼蚁尚且偷生,为何事要想不开呢?
“我马上上去,你们在下面,发现她有行动,大声劝阻她。”雷波说。
“你要小心,危楼不安全,她见了你可能情绪会更激动。”苏星提醒。
机灵的林彬彬跑进一楼的民宅,地震慌乱中主人没锁好门。林彬彬拖出来一大堆棉被,铺在楼顶女人抛物线角度的下面。万一真的有人要跳下,或许能缓冲一点。
丰女人站在天台边缘。遥望灰暗的天空。她的心比天空还要灰暗百倍千倍。
但她木讷的面容却又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因为她面前仿佛出现亲爱的丈夫的笑容。丈夫在她心目中是全世界最优秀,最体贴,最能逗他开心的男人。她想起了与丈夫四年前初夜的激情,呼吸也变得急促。
她又想起三岁的可爱儿子,每天嗅他身上乳臭未干的气味,就能令她得到安宁与满足。看着儿子对她笑,她就觉得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如今,一切都在瞬间失去了,地震无情的夺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健在的父母亲也在同一时间去了。准备在2008年8月8日新婚燕尔的哥哥也在地震中死去。
一切来得太快,她无法接受一刹那间失去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