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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到的时候,工厂所在的一片一地狼籍,救火车已经离去,楼房的外层看不出有多大损毁,水淋淋的,有些窗户周围的墙体有烟熏的痕迹。楼里的打工妹打工仔全都聚集在楼前面的空地上,有的恐慌,有的惊疑,有的议论,有的交头接耳,什么样的表情都有。老李正在对他们说着什么。我跑过去问老李:“怎么回事?多多来了吗?我找到她了啊。”
老李脸上乌漆八黑,给烟熏的吧,对我说:“钱小姐早来了,在楼里跟警察在一起呢。”
“警察?”我惊讶,警察来干什么啊?
“钱小姐怀疑是有人故意放火,报了警,正在勘察现场。”老李继续说:“她要我看住这些打工的,别让他们走掉一个。”我哦了一声,多多怀疑这些打工的。
我看到多多的时候,她和肖晴正和一个警官模样的人说话,我听他们在讲:“火是从四楼财务室开始烧起来的,初步判断是这座楼层电器线路老化引发的失火。”警官说。
多多问:“没有别的发现么?我怀疑是人为纵火。”
警官皱皱眉头,没有说话。我走过去,肖晴看到我,冲我点点头,我看到老李的当警察的儿子正在旁边悠闲地抽着烟。我看着多多,也许是着急,她的脸色很不好,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岁。我关心地过去轻轻扶住多多的身体,多多身体颤抖了一下,继续对那警官说:“我财务室保险箱里有二十万现金,今天下午才放进去,晚上6点就失火,而且失火时间正是下班后一小时,这个时间所有打工的和没有离开这里的人都应该有嫌疑。”
警官的深情凝重了,一笔这么大的现金确实与这失火可能产生联系,但是多多的语气引起他的不快,他说:“钱小姐,我们有我们的方式查清火灾的真正原因,你提供的情况我们会考虑。警方要暂时封锁这里,请安排你的工人暂时离开。”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戴着手套的警察匆匆走出烧得变形的财务科办公室对他做一个手势,他马上跟着那警察进去了。财务室范围内拉着警戒用的黄带,我们不好跟过去。我劝多多先出去安顿楼外的工人,说警察会查清楚的,让她不要太担心。
多多抬起头来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我,这眼光看得我的内心莫明地一颤,这一刻的多多,仿佛距离我很远,远得我们仿佛从来不认识。看了我几秒钟,多多垂下眼睛,蹒跚着往外走去,肖晴过去跟她并肩一起出去。我呆在原地,思绪在多多那个奇怪的注视里乱如丝麻。
老李在深夜来了家里一次,他带来了当警察的大儿子小李,小李对我透露说,何险柜里是空的,里面的钱不见了,看来被盗然后纵火掩盖证据的可能性很大,问我有没有可疑的人。唯一可能的人大概就是李凡了,我突然想起那天她的哭泣,难道是她弟弟的血白病发了?骨髓移植的花费可是相当大的,再还有和我一起低落的那种眼神。正在我怀疑时,老李对我说:“李凡不见了。”
我叫小李赶紧去动员警察在各处车站里拦住李凡,找到后不要对她采取什么措施,马上给我打电话,还有。然后我丢一包烟给小李,小李责怪我们用人太不小心,现在这社会没有多少人可以相信的。说完他们就出去了。而多多自从回到家里只后就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一句话也不说。我敲门向她提醒要去接飞机的事情,她也懒得理。我叫肖晴别走,帮我劝劝多多,我发现我和多多之间的那种亲密的感觉一下就消失了。小李在转钟二点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说在东莞的厚街找到了李凡,我也是我给他提供的线索。她正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和男友赶回四川,不光在包里找到了二十万的现金,还在他们身上还搜出了两张飞机票,说马上带他们二人回深圳。我叫他别为难他们。在凌晨的时候,我在派出所去,看到了李凡和她高大男友两个害怕的表情。我对李凡说:“你对得起我和老板么?”
她一下大声哭了起来,跪在我面前,我伸手扶起她,叫她别哭。
然后我把小李拉到一旁去,问他事情将会怎样处理。小李递我一支烟说:“笔录一做,犯罪证据一收集,送到法院审判。这刑可不轻啊,纵火罪是重罪,何况还涉及到偷窃,现在就是不知道她男朋友是不是同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