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啊!”刘圣元面有难色地“现在竞争对手越来越多,有很多刚出道的律师天天趴在大办公楼里派名片,一个大户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呢!顾律师……”刘圣元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半晌,嗫颞嚅嚅地说:“你看,你和天海关系这么近,怎么不把这个大户拉到所里来呢?”
一下子,亦桐明白过来了,难怪刘圣元今天这么热情,看来叶百洪的嘴巴比她想像的还快了几步。她忍住心里的那份不快,勉强从嘴边挤出一缕笑容,正想着如何回答刘圣元,刘圣元桌上的电话正是时候地响了起来。看着刘圣元过去接电话,她马上站起来,和刘圣元做了一个手势,就赶紧退出了刘圣元的办公室。把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她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
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小严就抱过来大摞的资料。“完璧归赵。”小严说。他端详了亦桐一眼,热心肠就来了。“顾律师,你好像瘦了,脸色也不大好,身体不舒服么?”亦桐不胜感激地冲他一笑,这是她进到所里听到的唯一的一个问候,自然而不做作。“没事。”她说。“要注意身体啊!漂亮的女孩可不能累着。”小严退出了办公室。
她环顾四壁,十几平方米的房间,实在有点狭窄,却不知怎的看上去竟然空落落的。桌上的一株盆栽,因为好久没有人浇水,叶子已经卷起了那份生机。人在花娇,人不在,花也凋了。她心里有片刻的怅然,抱着花,推开门走到茶水间给花饱饱地喝了一餐水,又把它给抱了回来。
走廊里,邻边的办公室门都紧闭着,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简单的一扇门隔绝着不同的世界。公共区里,那
几颗低垂的头仍然低垂着,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仿佛就像飘过一片羽毛。她唏嘘了一下,重新回到办公室,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坐到椅子里,信手打开小严递过来的那摞资料,移开上面那黄色的卷宗,一本《名人》的杂志赫然入目。封面上乐天神采飞扬地微笑着,笑得迷人,笑得灿烂,她的心怦然乱跳起来,一股热浪从眼底向上冲。她不由自主地拿过那本杂志,伸出手指轻轻地去抚摸封面上那眉毛,那鼻子,那眼睛,一滴眼泪无声地弹出眼眶。她翻开那本杂志,找到介绍乔乐天的那一页。
现在的媒体真的力可通天,想像力也足够丰富,有关乐天的车祸前前后后如在现场。一场普通的车祸,没有人将他和顾亦桐联系在一起。她吸了口气,再往下看,原来乐天已经醒了,他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忽然鼻子一酸,心中的那股暖暖的气流就一下子冲了出来。这许多天里,她极力回避各种新闻,不看电视,不买报纸,不上网,拒绝一切与乐天有关的信息,希望能够在这种悄然的环境渐渐里去淡忘那份牵挂。但是乐天突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面前,让她躲无可躲,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许久以来的那份武装出来的淡漠也顷刻被粉碎,一下子,那种深深的思念,牵挂,那种椎心的痛都排山倒海地涌了过来。
有敲门声,小严笑嘻嘻地探身进来。“不好意思,顾律师。”他指了指那摞资料“我有本杂志夹在里面了。”转眼看见亦桐手里正拿着那本杂志。“顾律师,那你先看吧!”亦桐醒觉,伸手将杂志递给他“我看完了。”他接过杂志,冲着亦桐做了一个不好意思的手势,就轻轻地把门关上了。
望着那紧闭的房门,一时间柔肠千转,万缕相思就如开闸的水滚滚而出,只在瞬间就淹没了她。
一个上午,几乎什么事都没有做,突然间一切事情都变得索然无味。一直心不在焉地到了下班,晚上的时候,她和林松吃了晚饭,晚饭后,看看时间还早,他们又去喝了咖啡。想想第一次见林松的时候竟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时间过得可真快,只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就似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晓宇,如果不是因为有太多的惆怅,太多的感伤,需要被排挤,需要被洗掉,她几乎已经想不起林松是谁了。
实际上,和林松吃饭,没有想像中那么枯燥和乏味,林松不仅健谈开朗,而且知识渊博。整个晚上,一直都是他在侃侃而谈,谈政治,谈经济,谈娱乐,谈体育,亦桐不得不在心里惊叹他的知识面,但是,她就是提不起精神,就是无法集中思想去捕捉他的音浪,去琢磨他的观点,去进
入他的世界。她的情绪在一种恹恹的近乎慵懒的状态中飘荡。一个晚上,林松始终没有停止说话,他一边用活跃的语态继续着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