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法聚在一起,使出一点力气。她努力睁开眼,初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暖暖地投在床上,空气中流淌着和谐与安静。她环顾四周,熟悉的窗,熟悉的家具,连空气都是熟悉的,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一瞬间,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从床上起来,推开门走到客厅,晓宇正在餐桌前吃早点,一见到亦桐就兴奋地嚷起来。“姐,你总算醒了。你多少天没有睡觉了?”随即他放下手中的油饼,雀跃地跑过来勾住亦桐的脖子,将自己的身体吊在她的身上。“姐,想死我了。你怎么才醒啊?”亦桐身子轻飘飘的,一个站不稳,险些摔倒,她摇摇晃晃地托着晓宇,一边点着他的额头,一边笑嗔着:“小滑头,这段时间有没有惹桂姨生气啊?”“没有。”晓宇做了个鬼脸。“你不知道我有多乖呢!”他扬声喊:“是不是,桂姨?”桂芝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碗粥,满面笑容地说:“这回你姐回来了,要把你的小夹板重新套上,亦桐。”她端详着亦桐的脸色:“睡好了没有?快吃点东西吧!估计胃都空了。”被桂芝这么一提醒,亦桐真就觉得饥肠辘辘了,仿佛五脏六腑都皱皱瘪瘪地贴在了一起。
坐在亦桐的对面,桂芝和晓宇催眠般地盯着她,看着她狼吞虎咽地吃光碗里的粥,吃光盘子里的三个油饼,碟子里的四个鸡蛋,从来不知道,亦桐的食量有这么大?晓宇的眼睛瞪得像个铜铃。“姐,你怎么这么能吃啊?”亦桐嘴里含着鸡蛋,头也没抬,咕噜着,模糊不清地说:“家里的饭好吃。”“要不要再盛点粥?”桂芝体贴地问。“不用了,桂姨。”亦桐看了一眼晓宇:“晓宇,吃过饭,你怎么还不上学去?”
“姐,今天是星期六,不上学。”晓宇说。双手托着腮,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着亦桐的吃相。“星期六?”亦桐本能地蹙了蹙眉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思忖了一下。“怎么一下子就星期六了?今天不应该是星期五么?”“你星期四回来的,今天是星期六,你想想你究竟睡了多久?”晓宇好奇地:“姐,你从哪里回来的?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吃饭,没有睡觉了?”
亦桐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睡了三十几个小时,原来人真的可以长睡不醒,原来人有大部分的时间是用来睡觉,用来浪费的。“一个世纪。”她心里咕嘟了一句。桂芝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研究着她,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疑问。看她吃得差不多了,精神也好了许多,不由得正色道:“亦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亦桐冲着桂芝莞尔一笑,随即伸出了一只手,盖在她的手上,宽慰地给了她一握。“桂姨,一个
小意外。”她认真笃定地说:“相信我,没有事发生,我很好,一切都很好。”看亦桐的表情和眼神,桂芝就知道,她问不出什么了。几年的朝夕相处,没有谁比她更了解亦桐的性格,她坚强,独立,果断,有原则,一旦决定的事情没有谁能够改变。桂芝知道,亦桐一定有事情发生,她这次回来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尽管她除了苍白,精神还算好,但是,一种本能的嗅觉,桂芝还是嗅出了潜藏在亦桐心中的那份深切的变化。
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地方,仿佛身体支离破碎,灵魂已无所归依,在空旷苍茫的原野上四处游荡。然后四周响起纷繁杂乱的声音,“乐天。”“乐天。”“乐天。”他努力想去辨清声音的方向。突然那漆黑的天边裂出一道缝隙,一丝微弱的光亮时隐时现,他不由自主地向那一片光亮挣扎而去。然后,那丝光亮就越来越宽,越来越刺眼,越来越晃动,眼皮僵硬,似乎压着一块石头,压着一座山。他终于睁开了眼,从那个黑暗的世界冲了出来,一道强光刺射着他的双眼,他本能地皱起了眉,睫毛慌张地抖动着。耳边有声音在叫:“乐天。”“乐天醒了。”“乐天。”他再度听到了那些此起彼伏的呼救声,那些声音亲切而熟悉。恍惚中,他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脸,父亲的,母亲的,子惠的,小魏的,何婶的。他定了定神,思绪在最后的片断中纠缠,他扬了扬睫毛,下意识的在人群中去找寻那张脸孔。忽然间头痛欲焚,一种撕裂的疼痛贯穿身体各处,然后,他听到了母亲那惊喜带着哭腔的声音。“乐天。”
他的意识镇静了,视觉清晰了,环顾四周。“这是在医院?”他问,他的脑里闪过那个巨大的黑影,那惊天动地的一声爆响,那扑面而来的热浪。“乐天。”子惠俯□,握住他的手,焦急而关切地说:“乐天,你终于醒了。”“妈。”他转过眼,虚弱地冲着另一边的乔太太一笑。“妈,你们怎么回来了?不好意思,扫你们兴了。”“傻儿子。”乔太太紧攥着他的手,眼圈是肿的,声音哽咽着:“你把妈吓死了。”
“乐天。”一边沉默不语的乔中怀板起了脸,责怪道:“乐海发生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我们,如果不是这次你出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们?”“爸。”乐天歉然地:“我不想让你们担心,乐海肯定没事。”乔太太转过头,瞪了一眼乔中怀,不满地说:“中怀,都什么时候了,儿子刚从鬼门关出来,你不安慰他也就算了,还责怪他,你觉得现在是时候么?”
乔中怀哑然了,对儿子是即怜惜又心痛,,但是想到他竟然把乐海的事情瞒得那么紧,心
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但看着乔太太那一副舐犊情深的模样,嘴边的话就硬生生地被噎了回去。
一连好几天,亦桐都没有下楼,一直呆在楼上,吃了睡,睡了吃,她看起来精神恢复得不错,脸色没有刚回来时那么憔悴,眼眸中又有了那份神采奕奕的自信和骄傲。她似乎更加开朗,更加健谈,她和每一个人说笑话,甚至于平日里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