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关心你这段时间去做什么。刘圣元只是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就顺利地准了她的假。她将手头的事情做了一个交接,宏发那边就由刘圣元另行安排人接手吧!两件她独立承接的还未审理的案子和当事人协商了一下,她就转给了小严,当然连那份报酬也转给了他。小严是所里她唯一略有好感的律师,同样是刚参加工作不久,还没有染上太多世俗的东西,对她的请假还有点恋恋不舍,这多少令她心里有了点温暖。做完这所有的事情,两天后,她就提着箱子站到了乔乐天的客厅里。
、想躲开都不成
这个客厅实在比想像中大的太多了,没有通常有钱人家一贯装饰的那么富丽堂皇,那么古色古香,反而是说不出的淡雅和幽静。浅灰色的落地窗帘,同色的沙发,透明的水晶茶几,大理石的地面,高贵不夸张的家具。穿过落地长窗,是一个小小的院子,可以看到庭院里那一排翠绿的竹子,苍郁的绿色连带着装点了整间房子。北方的城市,难得看到这么多的竹子。她不由自主地信步走了过去,向那小院里多看了一眼。一个偌大的游泳池,澄蓝的池水在阳光的反照下闪着幽静的光。泳池边,安谧地摆放着一张藤桌,两张藤椅,藤桌上是一盆正开得娇俏的黄色小花。一时间,她有点心驰神迷,忍不住在心里惊叹起来。
一个极不客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见到这样的地方是不是觉得自己来得不算吃亏啊!”
她蓦然回头,见到乔乐天站在身后,浅粉色的衬衫,米色的长裤,神轻气爽,两眼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嘴角毫不掩饰那份奚落和挖苦。她的自尊被重重地敲了一下,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她从鼻腔里发出轻蔑的一哼,嘴里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别以为用钱就可以粉饰修为,看来看去,都不过是一个暴发户的家。”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突然怒意在他的眼里聚集,他狠很地捏起她的下巴,他的声音凛然而不可侵犯。“你最好收起你的伶牙俐齿,我这里不需要律师,我只是要一个做饭的,如果你还没准备好,还没把身份调整过来,你就马上从这里滚出去,我们的游戏到此结束。”他冷着脸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加了一句:“到时候后果自负。”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在他那阴郁暗沉的眼神下,后背开始发凉,一股怯懦悄悄地从心底升起。她干嘛呢?她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么?激怒他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她心念一转,那份倨傲,那份自尊就悄悄溜走。她的睫毛黯然地垂了下来,那长长的睫毛上隐约有晶莹的东西在闪动,他忍不住放松了手里的劲道。她的表情忽然变得伧恻而无奈,清亮的眸子软软地在他的脸上滑动,他的心莫名地忽悠了两下。她不自然地苦笑了一下,声音在刹那间变得伤感而悲凉。“对不起,我真的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人类的角色转变的多么诡异啊!我一下子就变成了给你做饭的。”
他不由自主地松了手,有点无措地看着她,料不到她的表情竟转得如此快,刚才还高高在上,盛气凌人,这会儿就变得楚楚可怜起来。他迅速转过身,闷着脸扬声喊:“何婶。”刚刚带她进来的那个四十多岁梳着齐耳短发,憨憨厚厚的女人应声出来。他面无表情地交代何婶。“你
把她领到楼上靠近书房的那间房给她住。”“楼上?”何婶犹豫了一下,看着乐天。“楼上。”乐天眼都没抬,简单干脆地回答一句,就直接向门外走出去,“晚饭我回来吃,让她做。”然后,他看都没看她,头也没回,就直接出了门,留下何婶一脸迷惑地打量着亦桐。几秒钟的时间,她收回目光,把亦桐的箱子拎到楼上,她也跟着何婶上了楼。“你是何婶是么?我叫顾亦桐,你叫我亦桐好了。”她一边上楼,一边和何婶打着招呼。何婶上下看了她一眼,没忘给了她一个友好客气的笑容。
“这是你的房间。”何婶把她领到二楼靠着楼梯的一个房间,“你先整理一下东西吧。”何婶又深看了她一眼,就转身下了楼。看着何婶出去,亦桐开始打量起这个房间,乳白色的宽木床,浅蓝色的皮革沙发,精致的梳妆台,考究的衣橱,浅蓝色的落地窗帘,床的上方悬吊着一排浅粉色的翠珠,使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帘幽梦里费云帆为紫菱装饰的那串珠帘。有风从那个半掩的窗口吹过,掠起那片珠帘,摇起几声清脆灵动的声响。这应该是一个女孩的房间,乔家有女孩么?没听说乔乐天还有姊妹啊!她心里模糊地想着信手打开那两个衣橱,一个衣橱里挂满了女装的衣服,另一个衣橱里空空如也,显然是专门腾出来给她用的,她更加确定了曾有女孩住在这个房间,可是这又关她什么事呢?她只想时间能快快过去,三个月最好弹指之间。
一个下午,乔乐天都没有回来,亦桐紧张的神经悄悄松弛了不少。趁着这空档,她将别墅里里外外地看了个大概,也终于弄清了别墅里住着多少人。还好,整栋房子只住着何婶和她的老公何叔。何叔四十多岁,粗粗壮壮,朴朴实实的,最早是在天海给乔中怀做司机的,因为人老实本分,寡言少语,乔中怀逐渐淡化公司的事务后,便把他夫妇一并带回了家。何婶负责里外的卫生,何叔负责车辆的保养与日常清理,原来做饭的小江因为家里有事请假了。对着一点,亦桐很是意外,满以为乔乐天是信口胡诌的,想不到他家里还真有个做饭的请了假。还有一个负责园艺泳池的工人因为另有住处,没有住在乔家,所以因为乔乐天的父母在国外,加上乔乐海在里面,整栋房子就只剩下了乔乐天和何婶夫妇。
晚饭的时间还没到,乔乐天就回来了,一进到客厅,就听到厨房里何婶和顾亦桐的说话声,她的声音清脆而舒爽,仿佛就像风铃灵灵动动地飘在厨房。他走过客厅,路过厨房门口下意识向里面瞟了一眼,看见她那一头的青丝在水龙头前摇动。看样子应该在洗菜,他听见流水的哗哗声。听到何婶在
说:“乐天,你回来了?”亦桐本能地抬起头向门口处望了一眼,正好与乔乐天四目相接,一丝慌乱划过眼底,她赶紧掉头,继续俯下眼洗菜,一颗心止不住地狂跳起来,身体各处的神经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