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用手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前镜头一闪而过,显在我面前的是一位身穿黑色连衣裙的二十一世纪女大学生,丫子的挽着的是马尾辫不是大粗辫。我轻嘘了口气,把冰红茶递给她跳了近两个小时的舞,又无故生了阵闷气,还真的有点渴。
李娉婷不知道为啥跟自己手中的冰红茶拗上了劲。她那双看上去还养眼的左右手,换来换去的拧着瓶盖,却怎么地也不给拧开。我止不住地摸了摸下巴,这动作都成了我的另一个招牌习惯。怎不拧开?拧不开吧?给我说啊,你给我说我就帮你。我看着终于有点发急,那丫子的也挺郁闷,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身旁似的,抑或要拿那冰红茶当我的脑袋使?丫子。我不耐烦地将自个儿冰红茶塞进她怀里,啪的一声拧开她的冰红茶。就这一瞬间,那丫子的喝起我的冰红茶了。我摸着自个的下巴,暗叫声,你丫子的德性,原是想喝我的口水啊。可是丫子的爷们我不买这个账,怎么说我也不能当小学生让人给拿了不是?何况我的任务艰巨啊,我要完成胖仔飞的远大理想,收了夜迷侦察社和我那亲爱的战友古雪同学。你瞧瞧人家那丫子的古雪,多厉害啊,那一巴掌拍下来,就有十六个兄弟姐妹马上要为她献身了。
我想到此猛地一拍脑门,看着手机,已是下午四点四十了,坏事了,那帮寻尸勇士说好四点要在水上人家搓饭开工呢,我误点了。
“怎么了?”李娉婷诧异地看着我怪样,满眼的不解。
我一时瞠目结舌,麻烦了。那个章安红要我陪这娘们,要是让这娘们现在走掉,那明天非得被那帮狼或羊或虎的家伙给吃了不可。得想想办法,得忽悠忽悠她。
我忙堆起了笑脸,其实也不用我堆,那嘴角早是一抹的笑意,有点奸奸的那种,“婷婷,晚上我有个社团活动。”
李娉婷来了兴趣,精神一阵,“什么好活动啊?”
看来要往死里忽悠,否则那丫上不了当,“晚上去石板岭,很可怕的地方,”我特意强调晚上和很可怕的字眼,她的眼神果是变了,继续忽悠,“今晚是月圆,老人都说月圆的时候正是鬼魂出没的好时候,今晚一定有很刺激很恐怖的事要发生,你女孩子家的怕有点吃不住,”忽悠的有点对劲了,她正用研究似的眼神看着我,那是怕了,继续忽悠,“所以我们今晚将可能遇上鬼,没有头的那种,就是前几天报纸报导的那无头女尸一样的,”哼哼,小样的,该你怕了吧,“想想看,午夜,无头女尸,说不定挂在哪棵树上。”
“格格......”李娉婷娇笑起来,脸上像是开了花,妈的,不是吓傻了吧,我有点担心的瞅着她,“真的很好玩耶,老鹰,我也参加好吗?”
我闻言双眼发黑,差点晕阙,活像给人煮了。这女的咋不怕鬼呢?更让我拍下巴的是这女的还详情咨询了本次活动的诸多花边新闻,特别是对古雪在那最终决定会中起到扭转乾坤的那一幕表示了高度的赞赏。我想这丫子的是中邪了,这丫子的平素跟大伙儿一起聚时,一巴掌也说不出几句话,遇上我后就特挺,像是手上抓着把冲锋枪,那子弹打的利索而且有文学素养,我真怕我一不溜神就被那丫子给扫了。
我苦大仇深地见着了胖仔飞一干人等。本想胖仔飞或者三节棍求毛又或者古雪同学能够行侠仗义救救我这个杨白劳,谁知这群汉奸都极为暧昧地瞧的我浑身发毛,并且热情洋溢地发表致辞,欢迎李娉婷同学加入了夜迷侦察社,并及时地将今晚的任务做出有效的传达,鼓励李娉婷同学在我这小组特别是我的英勇领导下取得惊人的成绩。
就在这群出卖了我的汉奸的欢声笑语中,我们酒足饭饱。胖仔飞给每人配一把超亮的特大号手电筒,并将李娉婷郑重地交托给我,像极了老一辈地下工作者慷慨就义前对我这刚入门的小子的拳拳嘱托。
我郁闷地与这帮出卖革命同仁的家伙直奔天雁山脉。及至山脚,胖仔飞拿出地图和众人召呼了声,三组人便各自分开,依据行军前研究的战船线分别向山上搜去。
天雁山脉是何其的伟观何其的连绵不断,那夜我都没有感觉。我只是较劲地瞅着古雪的后背。她今晚可能吃的太饱,饱的太走路走的挺顺,蹬蹬地直向前,走的那正步啊真的让人羡慕。
我一不溜神,这丫子的就冲到一米开外去,一行六人的小组很快拉开距离。古雪身旁跟着个身穿休闲衫的哥们,那家伙可是个好同志,一路上为古雪开山辟路,我都感动了。中间的两个哥们一前一后,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也不知道两个男的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只苦了我,李娉婷丫子的在受胖仔飞的委托后便贴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但为了表现我革命者应有的情操,我不得不走走停停地照顾那丫子的一介女流,也直接影响了全队的行军速度。每次后头见她一眼,我就直想踹她一两脚,我数次想将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前面那几个家伙,那帮家伙语气颇为怪怪,“朋友妻,哥们可不敢欺。”我操,朋友妻?他们想必脑子进水了,古雪才是我目前心目中的最爱啊。
天空渐渐昏暗了下去,月亮撕开她那遮羞的面衫,露出一抹清冷的容颜。那些鸟儿们带着一身疲惫沉进了树林间,四处留下树梢的几阵颤动,天雁山终于捺不住一日的疲倦沉默了下去。众人的脚步声着了迷般,随着月色由浅入深的踏在我们一行人的心头。翻过这座山,我们只要再经过一个山中的湖泊,便到了石板岭。
石板岭是由湖边的陡峭山崖而得名的。悬崖约呈七十度的角将天雁山一分为二,石板岭在南,湖泊在北。湖泊有个凄凉的美名,叫情殇泊。
传说这里原住着一个古代的美女。那年,那女的刚结婚,情郎便被国家召去守戍边,她与情郎郁郁而别。此后的每日每夜,她都站在这座山峰上了望边关,祈盼情郎能早日平安归来。然而她等了三生三世直将天雁山脉从峰头望断成二都未能等到情郎归来。她气竭而死,死后怕情郎回来上不了山崖,便将自己的肉身化作台阶,蜿蜒地盘旋上山。她又怕自己的情郎走了太长的路必然会口渴胸饥,便又将自己的血化做了这个湖泊,又将自己的头发变做了数十棵桃树李树,绕着这湖泊交错着长了开去。
过了千余年后,传说便成了情侣们口里的调味剂,而这个美丽的地方则成了旅游的好景致。只是从民国某年始,有些痴男怨女因为爱情的不如愿,时常脑袋浸水转不过弯口,纷纷来此跳湖殉情.奇怪的是若是女子投湖,不过一日尸体必能浮起,而男子投湖,则如石沉了大海,不见踪影。于是附近的村落又传出那殉情女子并没有死去,她的魂魄还一直守在那湖间,男子投湖,她也时常走了神以为是她情郎回家,便连男的尸体一起收到湖底。而要是女子投湖,那女子便要嫉妒,说那女的是情郎的小狐狸精,她要让那些个投湖的女子浮到湖面,让山中的飞禽走兽空气树木都羞死投湖女子的鬼魂。
我无聊地将那情殇泊的传闻当作佐料有一句没一句地与李娉婷聊着解闷,心里却压的越来越沉。这月夜也太古怪,虽然有月亮的拂照,有我们六把强力电筒的辐射,空气里越发地像是蒙了层纱,并且有着趋厚的趋势。那份沉重压的我们好久都喘不过气来。微一喘气,便有莫名的怪异抖散在鼻尖。好像是有一个爱做恶作剧的画家用他那特大号的毫笔一遍又一遍地捋着树林,又将一些千奇百怪的色彩尽胡乱地涂在林间。有两三次,我们不得不停下脚步,凝神搜询,试图找出心里的那份压迫感。结果将压迫感搜进了自己的脑里,身体里,骨体里和细胞里,我们不由地止住了闲聊,空气里传来古雪那低沉的念咒声,“盘若般罗熏德叽啦娄,盘若般罗熏德叽啦娄......”这是一种鬼魂远离往生咒,是胖仔飞那家伙胡弄出的玩意。咒声一起,其它几个哥们也跟着念。林里宛若在咒语下掀起了烟雾。不知何时李娉婷抓住了我的胳膊,她的手冰冷而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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