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十日期限到来,一大清早月寒便同绯玉一起收拾好包袱准备离开,前脚刚踏出门,月寒便被阿婆叫住。
“唉……风儿你刚回来几天又要走,阿婆我真是舍不得,我一把年纪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你这样一走只怕阿婆再也见不到你了……”阿婆老泪纵横,拉着月寒的手久久不放。
“阿婆,我们还会回来的,您放心好了,月寒说到做到。”月寒握住阿婆的手,一脸正经的保证道。
“唉唉……人老了,牵挂的事情变得多起来,风儿你有什么事尽管去做,不用老想着阿婆……”阿婆拭了拭眼角的泪,对绯玉说道:“绯玉丫头,我们家月寒就拜托你了。”
“阿婆请放心,我一定会看好他的。”绯玉安慰阿婆道。
“阿婆,那我们走了。”月寒把手收了回来,转身走下台阶。
“小风子……晚上记得别踢被子……注意多加衣服别着凉了……这天儿是一天比一天冷了!”阿婆扶在大门上,不停的嘱咐道。
月寒一边朝着阿婆挥手一边喊道:“知道啦!阿婆!”
“有时候真羡慕你,总是有人惦记……”绯玉望着阿婆年迈的身影说道。
“是吗?”月寒反问道。
绯玉呶了呶嘴,抬手点了下月寒的额头说道:“你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呵呵!有我惦记你不就行了吗?怎么样!够幸福的吧!”月寒回过身来,对绯玉说道。
绯玉脸微红,只觉自己心跳变得很快,见月寒还要继续说下去,急忙将他的话打断:“呸呸呸!谁要你惦记了!被你惦记准没好事!”
“把我说得跟坏人似的,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月寒笑道,眼神却紧紧盯住陈州城门,只见由城门外走进一队迎亲的队伍,光是唢呐与锣鼓的人数变超过五十,还不谈后边的十六抬大轿以及更后边抬娉礼的队伍,整个队伍浩浩荡荡地开进城去。“哇!这谁那么大面子!迎亲的人这么多!”
“……”绯玉没有作答,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些穿着大红衣袍的人,心里却已给出了答案。口中不禁脱口而出:“她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谁?”月寒好奇地问道。
绯玉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摆手道:“没……没有,我的意思是那个新娘可真有福气,能嫁入大户的人家。”
“确实很有福气,若换作是我,恐怕就得亲自背新娘了。”月寒戏谑地说道。
“月寒啊……月寒,若是让莺莺选择,恐怕她还是宁愿你背着她……只是,事与愿违……有时候我宁愿那个承受的人是我……是我和月寒欠你太多太多,恐怕穷其一生,也无法偿还……莺莺,希望你在那边能够幸福。”绯玉心里想道。“虽然此刻瞒住了月寒,但是又怎么可能瞒得了他一生,唯一的办法还是只有像莺莺说的那样,一辈子都别回来……”
“发什么呆呢!快走啦!”月寒催促道。
“嗯!”绯玉应道,不时地回头望着已走远的迎亲队伍。
残照歌台影成双,默盼情郎,黯然神伤。舞仙依旧君不长,轻盈微笑,年少轻狂。未知前路与谁往,莺鸣失色,羽折流芳。玉钗难续凭栏望,梦里相闻,泪流千行。
御剑再到渝州,浩辰凝香二人早早的等在了那里,绯玉面带微笑地迎了上去,问二人道:“怎么样,你们的事办得如何了?”
凝香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回去看看而已,倒是你跟月寒的事如何了?“
“我们也都办好了。”月寒答道。
绯玉双眼撇向浩辰,笑道:“我们四个人中,好像就浩辰一人没有事情要办,你这几天都是怎么过的啊?”
浩辰正色道:“我吗?自然是要准备准备了,这次可不同前几次,游山玩水……”
“谁游山玩水了,前几次也还不是九死一生。”绯玉心里想着,见四人再没话说,于是先开口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快点赶路吧!”
“我方才与凝香在等你们的时间去探了探路,这条林间小路一直通向巴山深处,据进山的樵夫所言,沿着这条小路大约一天的路程便是个村子,然而十几年前不知为何在一夜之间忽然消失,后来那里再也没有人进去过,如今也只有一些胆子比较大的砍柴人敢进到里边,但也多走到半路便折了回来。”浩辰说道。
“会不会是因为兵祸?这种事情确实比较常见。”月寒猜测道。
“这就不得而知了,我看若是加紧脚力,天黑前应该就能到那座村子了,但是我们四人中有两名姑娘……”浩辰犹豫道。
“停停停!”绯玉伸手打断浩辰的话,不满地说道:“难不成就你们两个大男人能吃苦,我和凝香也不会比你们差,所以你们不用照顾我们。对吧,凝香!”
“嗯!越早到那村子越好,即便是一些残砖断瓦遮挡,也好过露宿野外。”凝香点头赞同道。
“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座鬼村。”月寒忽然说道。
“鬼!?”绯玉心里咯噔一下,却依然要强装作镇定:“鬼……鬼有什么好怕的!”
凝香微微一笑,理着发丝说道:“月寒,你就别再吓唬绯玉了,我看我们还是早些赶路要紧。”
一行人进入树林,沿着小路进入山里,因为偶有樵夫砍柴,开始的小路便也好走,四人或说或笑好不热闹。当路走到一半时,众人这才不得不停下脚步,原来这里已经没人再走,这条小路已被杂草矮树完全覆盖,幸得月寒还有些野外辩路的经验,走在最前面,一手用木棍敲击地面,一手挥舞着七曜剑砍出一条路来。初冬季节天黑得比较早,在天幕最终将要闭上时,四人终于走出了树林,来到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
“终于走出来了!都快闷死了!”绯玉深深地吸了口气,望着天上满天的星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