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还是……是……”鲵潮又是了半天。
“人!”这次换绯玉帮鲵潮说了出来。“原来你并不熟悉‘人’字啊。”
“……说得有道理”。鲵潮显然没有刚才那么害羞了:“不对!不对!不是我不熟悉……嗯……‘人’字,我只是不熟悉……人。”
“这算什么回答……”绯玉秀眉微蹙,嘟哝道。
“你们人自诩聪明,那你们说说究竟谁才最大。”鲵汐问绯玉道。
“在我们人里,年龄大的就是大,不论块头……”绯玉笑道。
“嘻嘻!看吧!还是我大!”鲵汐得意道。
“可是我们不是……是……人!”鲵潮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月寒轻轻摇头:“都说了各自都有各自的理由……务须再争了,谁大谁小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对!不对!我们争了几十年一直不知道谁大谁小,怎么会没关系呢?”鲵汐反驳月寒。
“……”
“年龄大的就大!”
“不对!是块头大的大!”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绯玉劝解道。
就这样,月寒背着绯玉在鲵潮、鲵汐的带领下来到一处溪水的源头,只见清澈透亮的溪水自悬崖尽头的石壁里流淌而出,潺潺不绝,水中水草浮动,几尾透明的鱼儿逆水游动着,月寒一脚踏在水中,惊得鱼儿四散逃逸。
“进去吧,祭祀在里边等你们。”鲵汐对月寒说道。
“进去?”月寒摸了摸这石壁,没有任何机关可言。又用手敲了一下,厚实无比。月寒心里有些疑惑:“这里一无机关,二无通路,叫我们如何过去?”
“脚下。”鲵潮简短地说出两个字。
“脚下?”月寒朝自己脚边看去,忽然觉得身子一轻,感觉又回到了跌落悬崖的那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吸力拽住他往下沉,月寒叫都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整个人便连同绯玉一齐陷落下去。
“你可以醒来了!”一个声音将月寒从睡梦中唤醒过来。
“嗯……!”月寒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粒如同人头大小的珍珠,这珍珠就悬挂头顶上,表面反射着绚丽多彩的光芒。月寒侧头看了看自己身边,只见绯玉正躺在另一张石床上,这石床皆是用珊瑚堆砌,月寒立刻坐了起来,发现自己也是睡在同样的石床上,而就在自己面前,一条鲵正拄着拐杖看着他,这条鲵和其他的鲵不同,除了不是四肢着地以外,其形象更像是人类的老者,长长的胡须自嘴角边倾泄而下,直直地拖在地上,额头上虽然没有像人类一般的毛发,两眼间却也有一层层的皱纹。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月寒伸手想取七曜,这才发现七曜已不在自己身边。
“我叫鲵,你们现在是在我家。”鲵见月寒在四处寻找,便指着墙壁上的一柄剑说道。“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月寒寻声望去,果然七曜安安静静地挂在那里,月寒点头到:“正是!”
“我见放你身边并不方便,于是取下来放在了那里。”鲵拄着拐杖将七曜取下,归还到月寒手中。“你和那姑娘的伤应该无大碍。”
“我也有伤?”月寒摸了摸自己胸口。
“你由悬崖上跌落下来,中间若非有什么东西将你提起,你们两人早已粉身碎骨,落得和那处尸骸主人一般下场,虽然我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但却是它救了你们一命。但凡事也有一个力所能及的范围,你们两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特别是你,生死之际还不忘护那姑娘,自己身受内伤隐疾,若不是及时医治,迟早会酿成大患。”鲵指着绯玉说道。
“这些我倒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当时一阵风似的落下来,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不过还是要多谢您相救!”月寒抱拳作揖。
“也不算什么大事,举手之劳罢了,不过现在你要自己做个选择。”鲵说道。
“选择?”
“第一,永不回唐门,销声匿迹;第二,为我族安全,必须将你们记忆洗去,再回唐门。”鲵比出两根短小的手指说道。
“你们不是和唐门有仇吗?为何要给放走自己的仇人?”月寒不解地问道。
“这也有我们的苦衷……你们人喜欢安居乐业的生活,我们又何尝不想?只不过也是被人所逼罢了。”鲵走到一边。“我族向来恩怨分明,从这悬崖上落下的人,也算是九死一生,他们都和你们一样身在唐门,却仍有一颗善良的心。唐门所要取的蛤涎,其实正是我们身体最重要的一部分。”鲵忽然张开嘴巴,在咽喉部位有一块突起的地方。“我们族的蛤涎一生只会分泌少许,本来是为了保护我们不会受到侵害,但没想到反而给我们带来了灭顶之灾。若是想取蛤涎就必须连同我们的头一齐割取下来。他们中有不少好人,不愿同流合污,便被其他人推了下来……你们……”
“我们是自己掉下来的……”月寒解释道。“绳子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在半空中断掉。”
“可是这根绳子?”鲵从石桌上拿着一根半截绳子问道。
“这是!”月寒吃惊地喊道。
“我这是在哪儿啊……”绯玉揉着头坐在床边问道。
“轰――!”伴随着一阵响动,使得鲵立刻警觉了起来。“不好!有人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