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凌静的身后，眼前这个仇人，居然救了自己一命。闭上双眼，像是有只虫子飞进耳蜗嗡嗡震响，震得整个脑仁都微微发疼，视线里一片惨白，无尽的声音淹没了她的仇恨。
“为什么要救我？”
“本宫欠馨妃一命。无论怎样，七阿哥降生了，馨妃却死了，本宫心中有愧。”
“我以为，你巴不得我死……”
“欣媛，你错了…”凌静缓缓侧过头，把眼睛停留在她发白的脸上：“要你死的人不是本宫，从今天的事你应该明白，这后宫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值得信任的朋友。你信任的，她们，又为你做了什么？”她的表情似乎是在嘲笑欣媛的愚蠢。
“娘娘，奴婢…”欣媛改了口，即便是宫女，至少还能苟且偷生。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道理，谁都清楚。”凌静回眸凝视着她，自馨妃死后沈佳家族便落寞了。但只要她是沈佳欣媛，她就应该像她姐姐一样，从不认命。
“她们都沦陷了……”云婉抓紧扫帚，一步一步地除去面前的积雪，今年的雪下的特别地大，还没扫完，云婉的锦靴已被飞落的雪花所淹没。
林子航不做声，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
“她现在更需要你……”尽管不舍，但云碗终究留不住他。
“说完了？”林子航放下手上的活问道。
“所以你应该陪着她。”
“她不需要我，从她欺骗我那刻就不需要了，乌雅凌霜从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你都知道了？”
“她们俩的事你不应当掺和。”林子航夺过云婉手中的扫把，口气即是责备又是心疼，埋下头，继续扫雪：“你今天的下场都只因你还了她的恩情。”
“或者你应当说，今天的下场都只因为她们姐妹都喜欢你。”
“所以我不会回去。”林子航倔强地抬起头，他要告诉云婉，他不会离开。
“能够动摇后宫布局的人并不简单。”云婉对上了林子航的目光：“就连宁贵妃都做不到。”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如果漆黑一片的夜空一样，不掺杂一点的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