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荣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他痛苦地搓了一把脸,坐在圈椅里,朝天花板愣愣地呆望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问主治医生,说:“我的噩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从什么时候结束的。”
周斌接道:“我想是在你到明乐警务室开始结束的,以前的事情也许有些东西是真的,但不排除有些东西可能是你的惊悚思想错乱幻想症发作时所产生的幻觉。这些事情我们已经派人去调查。”
伍子荣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陷入了极度的迷惘之中,像一头迷路的山羊,在山林里胡乱地乱蹿。他不知道该相信自己,还是相信他们。当一个人处在这种迷惘的境地时,他整个人就会觉得世界上到处都充满了欺骗和恐怖。伍子荣被这种迷惘难解的思想拉扯着。他感觉身边到处充满了怪物,一不心就会上他们的当。
他离开医院在回家的路上,他问张雨:“我现在是生活在现实里,还是生活在噩梦里。”
张雨想了想,回道:“噩梦与现实有什么区别?”
伍子荣听到张雨这句回答,茫然地望向车窗外。高耸入云的大厦间,有一只孤零零的不知名的鸟儿在飞翔着。他自言自语地说:“是啊,噩梦与现实有什么区别呢。”
伍子荣感觉一切都变得乱糟糟的,可他还要在这种乱糟糟的生活里继续生活下去。
伍子荣一向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忽然发生这么多的变故,他一下子无法接受,更不知道如何处理。幸好家里有三叔和几个长辈代为他料理这些事情。
这天下午三点多钟,姐姐跟姐夫从德国乘飞机回到伍家。伍子荣抱住姐姐伍祖蓉像一个悲伤的孩子般痛哭起来。伍子荣在这个可以当自己母亲的姐姐面前向来是一个乖巧的孩子。过去他在放暑假或者寒假期间,经常会到德国跟姐姐他们一家住在一起。伍祖蓉待他也似乎像儿子一般亲切,但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因此他们俩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
周冰冰被安葬在伍兴的墓旁,在西山公墓这片面海背山的八号墓区,是一块风水宝地。这里安葬的都是当地的富人,死后能安葬在这里,是一种地位和富贵的象征。
安葬这天,雨从早上一直就下个不停,众多送葬的亲友都撑着雨伞,一个个被狂风斜雨打湿。
伍永杰由保镖护送着来到后母安葬的墓前。伍子荣愤怒地冲着伍永杰大吼大骂,但他真的很没用,被姐夫和几个亲友拉住劝着就没法冲上前去揍伍永杰那个禽兽。伍永杰留给他的那些美好回忆,如今全化作了一腔仇恨。他恨不得一枪崩了他,只可惜,伍永杰保卫森严,外人根本没有机会亲近他。
伍永杰参加完葬礼后,转身朝伍子荣,说:“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无论你怎么恨我,我都不会怪你。但你一定要相信我,你失踪的事情和这件事情,真的与我无关。你信不信都由你,我会去调查清楚。”
“撒谎!撒谎!你这个禽兽,我不会放过你……”他愤怒地朝伍永杰骂开了。
母亲的丧事办完后,伍子荣整个人都抑郁起来,以前那份开朗的心情像被一场风暴刮得面目全非。他满心的悲愤和恐慌,而且夜夜做起了可怕的噩梦。
此时,伍子荣脑海里还浮现那些场景,心在闷闷作痛。现在家里什么都弄得乱七八糟的,连家里那些日常开销的账目,他都无法打理。他虽然是学金融专业的,可现在真正面对这些金融方面的问题时,他却一时不知所措。幸好姐姐答应派金融专业人士来帮忙监督管理,否则他真的会被家里这些父母请来管理财物方面的雇员,骗光仅有的一点财产。伍子荣想到这里,感觉身边充满了饿狼,他就像一头迷路的山羊,随时都有可能被他们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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