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中仍有残留的威严,却不知为何,有一份底气不足似的软弱。
胤禛格格冷笑了一声。
那拉氏咬牙看他。
他却避开她的眼神。
佳欣不知如何,升起来一种“他们的关系从此破裂”的莫名想法。
除了胤禛之外,众人却不敢不从福晋吩咐。
月华芳柔顺地从胤禛怀里挣脱,闭着眼睛从佳欣身边跑出去了。
湘雅则颤抖着走近年氏。
“侧福晋……”她声音古怪,“咱们回去吧,啊?”
年氏转动脖子,迷茫地看看湘雅。
再看了看眼前犹自挺立不倒的无头尸身。
陡然,年氏嚎了出来。
佳欣听得浑身发糁,往后退了好几步,直觉得寒毛倒竖。
她一声接着一声,嚎了几下,忽然爬过去,抱住尸体的小腿,伸手去扳他手里的剑。
尸身已经立在那里十来分钟,慢慢开始僵硬,她哪里扳得动?她咬唇用了死劲儿,却仍然拔不出来,却割裂自己手掌,鲜血淋漓。
挺立的尸身却被她弄得轰然一声,倾倒下来。
佳欣只觉得心头乱跳,差点不能呼吸。
年氏也似受惊,在那里看着自己手掌颤抖不止。
胤禛冲过去,把她拉开。
年氏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大声哭叫。
“爷,你让我去了吧……你让我也去了吧……我没脸再活下去了……”
那拉氏冷冷插道,“想死的话,何必从死人手里夺什么剑,剑刃何其锋利,直接撞上去不是一了百了?”
“你闭嘴!”胤禛大声怒喝。
那拉氏闭了嘴,可也闭上了眼睛,唇角扯出一丝冷笑。
那绝不是成竹在胸安然自在的冷笑。
而是类似于破罐破摔,充满绝望愤懑的嘲讽。
佳欣很想问究竟怎么回事,但是心中明白,问了也不会有人回答。
所以她只是想问,为什么叫她留下来?
但是她也不敢问。
胤禛的脸色很可怕。
“欣格格,如你所见,”胤禛注意到了佳欣锁在墙角的不解和恐惧。“这里出了一些事……之所以请你留步,是想要把所有事情,统统解决个清楚。”
他转头,吩咐湘雅。“去请十三爷。就说部里有急事,我找他。”
“你疯了?!”那拉氏再也顾不上优雅风度,冲过来像泼妇一样对着胤禛吼。“你叫他来作什么?一切都是我们自家的事!”
“是么,那令杰为何死在这里?”胤禛冷漠到甚至不多看他妻子一眼。——曾几何时,他还爱她敬她,守护着她,搂她月下歌唱。
“他以死明志,就是想绝了你那疑神疑鬼的心!”那拉氏丝毫不肯示弱,声音几乎嘶哑。
“好啊,你叫胤祥也以死明志给我看,我便此生永不再疑其他!”
那拉氏伸手掴胤禛的耳光,手却被抓住。“你疯了,你真的疯了……”她摇头,绝望地后退,“他是你弟弟呀!”
胤禛却不容她退。“兄弟之妻不可侮……兄弟之妻不可戏!”他一手还牵着年氏,一手狠狠用力,把那拉氏拉入怀中。
那拉氏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胤禛吃痛,那拉氏趁机挣脱出来。“胤禛,你不是要胤祥死,你是在逼我死。”她声音凄厉。“为了一个女人让你们兄弟阋墙,我才是祸水,是不是,我才该死,是不是?!”
“我不想任何人死……”胤禛沉默了一会,看着那拉氏的眼睛,声音忽然一下子低沉下来,似是充满落寞和疲倦。“算了。湘雅,伺候你两位主子去安置吧。”
他转身而去。路过佳欣的时候淡淡地说了声“跟我来。”
于是佳欣就傻傻地跟他去了。
“这是我独处时候的房子。”胤禛把佳欣带到一处偏僻的地方。
布置简单,素白,但是足够舒适。
没有下人或者仆僮。
他自己点上灯。
佳欣默默坐下来。
桌上水壶里有茶,她为自己倒了一杯。
那拉氏、年氏和胤禛的对话,加上之前自己的猜测和敏感推断,她已经大致明白是怎样一件事情。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胤祥和那拉氏,邵令杰和年氏的奸情,都在胤禛面前曝光了。
邵令杰为证明自己和年氏的清白,不惜自裁在众人面前。阻止不及,以至于此。
“……其实也不必太在意了。”佳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歹,你还有那么多妻妾……而她们,没有你,就几乎什么也没有了,不是么?”
一时冲动,知道对古代人所平等无效,佳欣还是把心中想法流露出来。
“是么?”胤禛背对着她。“若我不是四阿哥,若我不是雍贝勒呢?”
“你不是四阿哥,也不是雍贝勒。你是胤禛。”佳欣答他。
“如果是你,我和十三弟,你会喜欢哪一个?”胤禛忽然问。
佳欣吓了一跳。“四爷……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是你,胤祥是胤祥……不相干的。”
“不相干么?”
胤禛猛然转身。
灯下他的脸色有些狰狞,却也充满阳刚味道。
他欺近。
抓来佳欣的头颅,捏着她后脑的秀发,狠狠地,一口,亲了下去。
佳欣没有刻意去抗拒。
胤禛不是技巧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