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莞尔一笑道:“正是曹寿的车,我让他在此处候着的!”若夕禁不住掩口莞尔,只笑的阳信公主面上霞云流泻,却是默然。马车停稳,四人步下马车,迎面就走过一位白袍绣衣,风度翩翩的公子,此人正是开国元勋平阳侯曹参之孙曹寿,如今又袭了平阳侯的爵位,出身名门,风华正茂,举手之间正欲施礼,刘荣却抢先说道:“曹寿,街市之间,礼仪多有不便,还是免了吧!”
阳信公主一副天生贵胄的趾高气昂,倨傲地唤道:“平阳侯!”曹寿连忙一拱手,一张仪容奇丽的脸上故意耸起堆笑,应道:“小人在此恭候多时,公主有何吩咐,曹寿悉听尊命!纵然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为公主一声令下,小人心甘情愿,在所不辞!”那种娇憨之态着实滑稽有余,阳信公主本想戏弄他一番,却有些忍俊不禁地淡笑道:“好了,今天有什么好玩的?”
曹寿明目一转,道:“去蹴鞠场,蹴鞠如何?”
小刘彻眼睛一亮道:“太好了,我就爱那轰轰烈烈的场面!”
阳信公主却冷道:“都是一群臭男人,围着一个臭皮囊挣来夺去的,有什么意思!”
曹寿道:“那就去马场打马球,女子打马球更是英姿飒爽,又利于活动筋骨,很好玩的!”
若夕一旁央央道:“你想把我们公主累死啊,打马球又消耗体力又危险,能不能斯文一点!”
曹寿脸上流过一丝无辜的笑意,道:“那就去郊外放纸鸢如何?”
阳信公主道:“你都几岁了,小孩的游戏,来点新鲜的!”曹寿有些无奈地嘀咕道:“新鲜的?啊想起来,听说城外二十里处有一座山,峰峦叠起,苍松劲柏,流泉飞涧,景观奇异,山中藏一古寺,亦不知究竟多少年了,寺中有一块巨大的磐石,形状如同半月,光滑洁白,若以手扣之,响如鼓瑟,声震遐迩,传出数十里之遥。有好事之人便将此石移到长安城内,然而奇怪的是着石头一旦离开那深山古寺,无论何人击之,便是杳绝无声。后来有人又将此石移回那座古寺,使人扣之,其声如故,响彻群山乡里。世人皆誉此石为神石,来往游人如织,争相朝拜。公主若不嫌山高路远,不如我们驱车前去一览奇观,沿途风景如画,春意正浓,正好郊游踏青,如何?”
阳信公主道:“果真如曹寿所言,天下竟有如此灵异景观,不去看看,岂不辜负了天地造物的一片盛情?”刘荣和若夕都赞同道:“如此最好不过!”
刘荣吩咐两辆马车只在前面信马由缰而行,五人并不急着奔古寺而去,只是安步当车地在街上步行游逛。只见那街上繁华异常,巨商大贾,三教九流,达官贵人,货郎挑夫,穿梭其中,歌楼楚馆,商铺店舍,林立参差,货物大江南北,夷绑内外,皆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商家叫卖,跌宕不绝……刘彻哪里见过这等热闹非凡的场面,穿梭其间,见着好奇新鲜的玩意,嚷着让众人买,都是尊贵至极的皇家子弟,有的是钱,一路自然是挥金如土,钱财如粪。
几人兴致正浓之时,已然行至东门。忽然从东门西侧传来一阵拳脚搏斗之声,喧嚣异常。只见紧挨东门西侧的赌马场外,七八个身穿劲装的汉子围住一个青衣布衫的少年,正是一阵拳脚暴揍,那少年仆倒在地,已是血染青衫。阳信公主道:“长安街头,天子脚下,竟然当街行凶,如入无人之境,着实蛮横的无法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