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常侍春陀擎虎符奉上,景帝亲手持虎符授予周亚夫,郑重其事地道:“此符乃高祖皇帝平天下调兵遣将之用,良玉所铸,一剖为二,凭此符可调遣大汉一切兵马,将军慎重!”
周亚夫叩谢景帝,接过虎符,藏于囊中。
这是殿外黄门侍郎入内禀道:“陛下,梁国八百里加急奏报!”景帝只略向丞相挥了挥手,陶青上前接过奏报,启封阅读。
景帝道:“梁王奏报上说了些什么?”
丞相陶青道:“陛下,梁王奏报吴楚叛军已在淮泗口会师,已经向梁国发起疯狂进攻,梁国已失守十余座城池,吴楚叛军兵锋锐不可当,直逼梁都睢阳,梁王称梁国军士伤亡惨重,睢阳城防薄弱,兵少将寡,军资匮乏,请求陛下速速调拨军备,以充后力!”
景帝冷冷道:“叛军如此猖狂肆虐,如入无人之境,叛军位置现在何处?”
丞相陶青一指舆图上梁国的棘壁道:“正向棘壁方向结集。”
晁错近前道:“棘壁是梁都睢阳的最后一道屏障,棘壁一旦失守,睢阳就危矣,睢阳是叛军西进必经之道,若有闪失,吴楚军就可长驱直入,北袭洛阳,西叩函谷关,直抵京都长安!梁国在此次战役中至关重要,梁都睢阳城决不能破,要把叛军死死堵截在梁国境内,然后等到朝廷大军与梁军会师,一举歼灭之!”
“御史大夫之言正合我意!”周亚夫不禁大悦,手指舆图道,“陛下,诸位将军请看,当今形势:山东境内,胶西、胶东、淄川、济南四国正合力攻打齐国都城临淄,而赵国则出都城邯郸二百里,屯兵于长城边塞,隔岸观火,伺机而动,臣以为陛下可遣两支军队,一支阻击赵军,赵王刘遂举兵犹豫,难成大气,我军一触即溃,必然缩回邯郸,即可乘胜歼之;一支开赴山东解齐国临淄之围,一旦齐都陷落,整个山东将尽落贼手,那时胶西、胶东、济南、淄川四国兵就可联军西进与吴楚会和,到时叛军声势就会空前壮大,将一发而不可收拾,所以先平定山东至关重要;而吴楚军近三十万众,一路势如破竹,锐不可当,数倍于我军,若正面与之决战,毫无胜算,臣以为梁国都城睢阳城高壁坚,吴楚叛军一时难以攻克,梁王只要坚守城池,有效堵断叛军去路,就会挫其锐气,等到山东境内叛军剿灭殆尽,吴楚就会陷于孤军奋战,难以持久,那时我军再与梁军会和,两面夹击,吴楚必乱,天下可定矣!”
景帝听之沉吟无语,殿内顿时一片寂静。景帝来回在殿内踱了几步,道:“周将军之意,分兵出击,各个击破,而吴楚主力叛军方面,让梁王先吸引过去,死顶着,消耗其锐气,而等到赵国、胶西、胶东、淄川、济南五国平定以后再回师合击吴楚叛军,听之似乎颇有新意,只是……只是吴楚军近三十万,而梁国军只有数万,寡众悬殊,梁王虽英勇盖世,恐回天乏术啊!”
周亚夫道:“臣深知陛下为梁王忧虑,只是大敌当前,敌强我弱,此种战术已是别无选择之中的选择,乃明智之举!且梁王刚烈英武,勇猛无双,睢阳城更是固若金汤,梁王只要凭险据守,至死地而后生,吴楚军再强悍也是惘然,请陛下当机立断!”
诸位将军不禁都为周亚夫暗暗捏了把汗,梁王刘武是何人,皇上的亲弟弟,窦太后的溺宠至爱,周亚夫如此用兵,无全是要把刘武安危,置之绝地,这是冒着何等的风险?倘若一旦睢阳城破,梁王刘武有所闪失,太后天威降临,周亚夫也将功亏一篑,陷自己于万劫不复的可悲境地。
景帝那不容质疑的霸气十足的目光,再次停驻在那方一览无余的舆图之上,许久方道:“诸位将军,就以周将军的战略方案执行吧!丞相,至于梁王那儿,他要什么悉数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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