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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汉奸摸样的人大摇大摆的跟了进来,身着黑绸子便衣,歪戴个礼帽,腰间别着王八壳子枪,冲着许老泰点头哈腰“嘻嘻”地笑。后边围着一群日本兵,还牵着六七条大狼狗,趾高气扬的。
牛王口,这个贼小子怎么和日本兵在一起?许老泰恼怒地瞪着他。
他是许老泰的二徒弟牛得山,外号‘牛王口’,半年前因偷店里的古玩去红叶馆找日本婊子,叫师父给解雇了。后来听说他在红叶馆巴结上一个日本古董商,这下可有了来钱道,经常撬门压锁、剜坟掘墓,一点好事都不干,这会儿又他妈的给日本兵帮腔唱影,不是个好东西。
许老泰乜斜了一眼二徒弟,冲着小鬼子:“呸!你们这帮土匪强盗。打家劫舍也不看看是个什么地方!”他瞪着眼珠子,恨不得扒日本人一层皮。
许老泰跟日本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忘不了有一次给一个华侨商人押海镖,遇上了日本浪人,说是切磋武艺,他们把许老泰灌醉,五花大绑扔进大海里。幸好他命大,被一个渔民给捞了上来。许老泰一直想报这个仇,老是没遇上机会。妈妈的,今天倒是送上门来了。说啥也不放过你这伙狗杂种。
“师父,你――”牛王口也不愿意看到师父跟日本人相拼,万一真的打起来,他多没面子。他小心翼翼地凑到师父跟前嘻嘻笑着:“师父,徒儿劝你还是归顺皇军吧。现在奉天城让日本人给统占了。日本人在大街上见一个杀一个,还把脑袋挂在电线杆子上。这不明摆着敲山震虎、杀鸡示猴嘛。在他日本人看来,不杀几个刁民,他日本人在中国也站不住脚啊。师父,好汉不吃眼前亏,您说呢?”他眼珠一转,把下边的话咽了进去,呆呆地望着师父,满脸堆着笑。
牛王口也有所耳闻,听说师父手中有颗乾隆年间的明月珠。要是能把这玩意弄到手,献给大日本皇军,那自个的前途就会大大的。可他最了解师父的脾气,武术世家出身,拳脚不凡,也算得是上乘功夫,不是个好惹的茬,只能来软的:“师父,这会儿的奉天城都成了皇军的天下,咱还能拗到哪儿去!嫩胳膊细腿的。再说了,你留那颗破珠子干啥?一个白来的,用它来换一条性命,何乐而不为呢!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投靠大皇军有什么不好,哪棵大树不乘凉呢!”
许老泰做梦都没想到牛王口会知道自己手里有明月珠,这个龟孙子是怎么知道的?他恼怒地瞪着牛王口:“你小子这么快就管小日本叫爹了,你撅尾巴都知道你拉几个驴粪蛋,没骨气的东西,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滚!”
“师父,都到这节骨眼上了,还讲什么骨气不骨气的,东北军厉害不,还不是象兔子似的叫皇军撵的到处乱跑,把奉天这么大的地盘让了出来。故宫比你的古董店大不,还不是让日本人占了。你出去看看,银行,商店,飞机场,都成皇军的了。东北军他妈早挠杠撒鸭子了,谁还能给老百姓撑腰!俗话说有奶便是娘,好死不如赖活着。跟着日本人吃香的喝辣的,这有啥不好。只要能替皇军办事,要啥有啥,想娘们儿人家就派个日本姑娘来。嘻嘻,你看我,这会儿是‘在乡军人’的小队长,外带皇军翻译,皇军利马给我找来两个日本娘们。”他献媚地说着。
“呸!你这个畜生。吃了几碗洋米饭连祖宗都不认了,我打死你这个兔崽子!”许老泰上去就给牛王口一个大嘴巴,打得他嘴牙子直冒血,捂着火辣辣的嘴直嘎巴,就是没敢骂出声来,心想这老东西真不识好歹。他一阵冷笑,刚要说什么,日本指挥官岛本津六气急败坏地一挥手,几条大狼狗一齐扑向许老泰,疯狂地撕扯着他的衣服,咬他的大腿。许老泰虽有一身的功夫,突然被六七条大狼狗掐的死死的,一时挣不出身来,裤裆都被撕烂了。他疼的一阵惊叫赶忙用手去捂那被咬破的地方,血顺着指缝流出来,一直淌过大腿根。日本少佐岛本津六拄着指挥刀得意的哈哈大笑,士兵们也跟着笑。浪人岗田村一傲慢地走到许老泰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更是乐的合不上嘴:“哈哈,打呀,你倒是打呀,这就是你们中国武师的功夫!你的大大的不行,还斗不过我们的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