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内一如白昼,光线柔和受用,不分日夜,渐渐我也觉得乏累,全身懒洋洋的,席地而坐不愿意再动谈,脑中却非常清晰,慢慢将丝缕整理干净:“青鸾,碧是不是出事了?”
青鸾眼神古怪地看着我,好象我明知顾问了一样。
我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苦笑道:“中间的记忆似乎少了一大段,,我一直以为豫让在吴广国城外给我下了甜梦咒直到我在蕉井林中醒来,事实却不然,其实我也知道事情怎么会如此简单一化了之,不过是我自欺欺人哄着自己罢了,如今只有你能告之我真相了。”
“苍狐山位于朱殷国边界,因此豫让拥有双重身份,他既是狐族之王,又是朱殷国的国师,虽然我不太清楚两国的恩怨,不过战事却一直存在,这次豫让甚至亲自督战,可想他是为了你吧。”
为了我,真的是为了我吗,一个时辰前我还对他坚信不移的信念如此轻易地开始动摇瓦解,眼前晃过在吴广国外,他苍白的脸微仰起看着我,线条那么柔美,有股艳丽之色,修长手指中夹着的幽蓝花瓣令我心折,我毅然地投入他的怀抱,没有一丝丝的犹豫,为什么我没有回头去看一看碧的神情。
那张戴着面具,将自己冻结在天地间的男人。
我将手递给青鸾:“请握紧我的手,将当天所有的情景,做成一个完美的梦境传递给我。”
青鸾迟疑着:“这样也可以?”
我鼓励地颔首:“我担心有的情境你不方便说出口,这个方法再合适不过。”青鸾极慢地将冰冷的手指交给我,我象握着一团雪,身体的热力试图将雪融化,在指缝间流淌:“闭上眼睛,我们开始吧。”
须弥咒过后,我倒在豫让怀中,失去双感的周围一片寂静,心境跟着平和起来,我没有想过下一刻会发生什么。风中有花香,很清很淡,空气清冽新鲜,适宜的,天空布满了粉色的花瓣,一卷又一卷,一层又一层,堆叠着到天尽头。
他的手指点住了我的睡穴,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所以在他手指飞快扬起的一瞬间,我控制做血液流动的速度,虽然只慢了那么一点点,但已经足够了,手脚瘫软的我只是一个假象,透过心眼,我依旧能看清一切。
我看到的是碧的正面,他笔直地站在我们面前,唇齿开合着,他说:“把她还给我。”
豫让回身将我交在青鸾手中,一言不发,他为什么会带青鸾来这里,他明明知道青鸾对碧的感情。
“我要带她走,她不属于这里,很多年以前,她就和这个国度和你都没有联系,这次是你使诈留住了她。”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从衣袋中取出三枚指环,优雅地戴在手指上,对着光照了照,阳光射进他瞳孔中的时候,那里变成一片金色的海洋,波涛汹涌。
“她答应过我的。”碧说得那样大声,波动悄悄吹起了我的衣裙。
“我听说吴广国的大祭祀身上有个恶毒的咒语,只有真爱出现的时候,他脸上的面具才会自己凋落,否则他穷此一生,面目也无法见光。”豫让轻轻地笑起来,牙齿雪白如贝壳,衣衫长长的下摆与长发一起飞舞向着身后飘动,狭长的眼眸眯了一下被睫毛盖住了一半:“那为什么此时此刻你的面具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