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力量迅速绕全身走了一圈,星罗密布地划下它的领地,每一寸肌肤,每一寸内脏,已经无所不在的时候却突然消失地无影无踪,好像融进我的身体,又好像它从来没有属于过我,感觉如整个人被高高托飞起,又从云端跌落一般,真是很不好受,我用力吸了几口气,想平稳下有些混浊的气息来,额头有点凉凉的感觉,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拂,一片蓝色的花瓣掉了下来,又是一片,又是一片,几乎是源源不断地从我地额头处飘飞出来,带点闪粉的光泽,我的额头变成了一朵硕大的蓝色花朵般,我惊讶地看着,那些花瓣在空气中排好队,齐齐向着东方流光飞舞地飞去。
碧伫立在一边,冷冷一笑,眼角有讥讽,指尖点燃着炙热的火苗,一一弹射向那些花瓣,一瞬间,残花凋落,纷纷跌在地上,化成一小摊青灰:“果然是狐族的妖媚之术。”他轻轻吹了吹自己的手指,“破了他的法术,难不成还要回去报信?”扭过头来,他又恢复了笑容,弯弯双目,毫不掩饰地执起我肩头的一缕长发,“现在好了,终于可以碰到你了。”
原来封印解开的威力将豫让种植在我身体内的符咒一并解开了,我一把夺回他手中的头发,将手套脱下交还,不客气地下逐客令:“我想休息,你可以离开了。”
他也不恼,指缝中缠绕着一根青丝,合作地退出身去,帮我关门的时候又探进头:“你累了一天,明天一早我再来看你。”
望着那沉重的大门在我面前合起,我将一直收在身后的右手举起,屋顶的一口小窗,有月光如画,那只手修长白皙,十指纤细,在窗外映进来的月光下,真好似透明一般,一抹纯蓝艳色落在雪白温软的手指上,好看得叫人心惊,还剩下这最后一片了,挥了挥手,花瓣笔直向上飘去,生了眼睛般从天窗的缝隙中消失。
我依着那雕花大床躺了下来,隔了这许多年,床被依然簇新,雪白的不染一点灰尘,上面有好闻的青草香气,温暖而芳香地叫人融化,闭上眼睛前,顺手下了结界在床边,拢起拱形的光环将我罩在其中,身在腹地,防人之心不可无。
“娘,娘亲,今晚我可会梦见你。”我喃喃自语,不多时就睡着了。
原以为梦醒后是一片宁静志远,我睁开眼却被跪在地上密密麻麻的人怔住了,从床上弹跳起来,结界周围还倒着几个侍女模样的年轻女子,丝毫没有法术的人,无意中触碰倒不该碰的东西时就是这副模样。
我收起了结界,又帮躺倒的人解开迷咒,摆了摆手:“你们都起来,带她们下去休息一下就好。”我只当她们是碧派发来给我的侍女。
有一个女官模样的女子踏前一步又跪在我的面前,恭恭敬敬低垂着头,象有话要说,
我很不喜欢她们将脸几乎按在地面上的样子,苍狐山上也有侍女,只在见到豫让时微微俯身即可。
另有两名侍女端着玉盘过来,清澄半透明的玉碗中盛着浓香扑鼻的汤水,女官小心翼翼地高举起翡翠碗:“请用。”
我想拒绝,可看她并不打算在我喝下前站起来,碧说过一早来看我,就是这种阵势吗?我暗暗一笑,想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接过碗,汤水微波起伏,淡淡的粉红色,刹是好看,鼻端萦绕着诱人的香气,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碗。
“这是大王所赐,请不要为难我们。”她冰冷而客套地应付着我。
我笑了,我猜对了,果然,果然这不是碧的人,碧的东西。
大王,应该是吴广国的王吧,消息还真是灵通,我微笑着摇摇头:“我不想喝带芍药红的美味汤水。”
“当”玉碗清脆地砸在地上,女官一脸诚惶诚恐的表情,不知所措地看着一地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