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压根儿没有想到,这一次出远门,自己竟然会为血雨小组做主,揽下一档子事儿。
几年来,新四军r师侦察科长江大山是根据地唯一指与定血雨小组联系的人,早在南方游击队艰难困苦的时期,江大山就经常与刘希汉保持联络,暗中为红军采购药品。可这一次相见与往常有一些异样,八皮壮马托着木箱,江大山和四个战士扮成的伙计,装扮成一小队马帮沿着山间小路疾速行进。
路上,大家伙埋头走路,相互之间没有话题可聊,也不能瞎聊。到达一个半山坡小村子,寻到一户人家歇脚吃干粮喝够水,马帮还得继续上路。按理儿,刘希汉要在此地休息两天,舒舒坦坦地睡上两个晚上并掐算着日子返回,正好与李阿四的船在江边相遇。
可是,江大山神秘地对刘希汉说:“老刘,麻烦你跟我们往前走,我们师长想见一见你。”
刘希汉心头一震,此地是一段过渡地带,日军、伪军、国民党敌后游击队、江湖帮会的人均可以自由光顾,彼此撞上了就干一场,侥幸允许擦肩而过就各奔东西。如果再向前深入腹地,真就是新四军的地盘了,陆志敏反反复复宣布过纪律,自己绝对不能擅自进入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根据地。刘希汉犹豫片刻,并没有拒绝而是郑重地问:“师长要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吗,我不得而知,只是执行命令,”江大山把一个黑布包搁在饭桌上,神色诡秘地说,“老刘啊,这里是一些服装和化妆用的东西,你化化妆,我们跟着马队走一段就分道向西,由我直接带你去见师长。”
“我,……”刘希汉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担心。
“放心吧,就两天时间,保证不会耽误你返回的。”
化妆?可笑,多少年没有尝试过了。
刘希汉自觉有一点滑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得重温往日与陆屏斋闯荡江湖的招数。他没有声张自己擅长化妆术,按照江大山的要求,往鼻子下贴了一撮山羊胡子,换了身土里土气的藏青色土布衣裤,腰间扎一根白布带,模样像走村串巷的乡村货郎,挑起一副担子紧跟着江大山上路。
穿过一片密林翻过一座山梁,江大山果真带着刘希汉离开大伙,插小路沿山箐西行。太阳偏西在群山中摇摇欲坠的时候,俩人一前一后到达一个不大的镇子。这里是新四军的根据地,景观已经截然不同了,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客气新鲜湿润,洋溢着朝气。走过镇子旁一个大操场,一二百名战士操练结束,正在高唱新四军军歌。刘希汉放缓脚步,竭力掩饰住内心波涛般激动,倾耳聆听
光荣北伐武昌城下,
血染着我们的姓名;
孤军奋斗罗霄山上,
继承了先烈的殊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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