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地看一眼叶琳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父皇是旷古第一的才子皇帝,我们兄弟姐妹为了得到父皇青睐,个个苦练琴棋书画,无一不是才貌双全,你这个貌似神非的小丫头竟敢冒充公主,我倒要掂掂你有几斤几两。
当下柔声说:“环环,当心哭坏了身子,也只有音律可以排解愁闷了,你填一首词,为兄吹奏出来,如何?”
叶琳琅一愣,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有这种闲情?这不是难为自己吗?别说填词写诗了,就是写篇800字的作文,对她来说都得搜肠刮肚,可眼下的情形,显然真正的“柔福帝姬”是不会拒绝的。
心中念头飞转,自己填词不行只好借用了,宋词倒是背过一些,北宋的都是名家大作,自然不能用,南宋的千万不能有典,还得应景,这也太难了!于是谦虚地笑:“三哥的诗词音律是最受父皇赞赏的,就请哥哥赐教吧。”
赵楷笑笑;“也好”。
叶琳琅长舒一口气。
“那么,就我填词,妹妹吹笛”。
我晕,有没有搞错啊,那个柔福也会吹笛子?看来自己还真难蒙混过关了,呜呜~~,这是什么猪头哥哥,自己的口水还在笛子上,拿给妹妹吹,讲点卫生好不好?
这个酸文假醋,不讲卫生,不顾国仇家恨的“假哥哥”,叶琳琅大翻白眼。“国恨家愁”,对了,南宋辛弃疾的词大大有名,这个“假哥哥”肯定没读过。
“扼腕那堪说。似而今,兄妹相对,无语沉默。何处飞来林间鹊,蹙踏树梢残叶,笑富贵千钧如发。剩山残水无态度,对古来一片伤心月。空宫冷,夜凋瑟。事无两样人心别。问渠侬:神州毕竟,几番离合?路断车轮生四角,千里行人销骨。问谁使君来愁绝?夜半狂歌悲风起,道“红颜似水心如铁”。长夜笛,莫吹裂!”
叶琳琅吟出经过篡改的词,担心着赵楷的反应,为了应景,她可是使出了“乾坤大挪移”的看家作文本领,将辛弃疾的几首“贺新郎”掐头去尾攒到一起,又稍加改造,但愿这位宫中高才不要看出破绽才好。
“红颜似水心如铁,红颜似水心如铁。”赵楷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词,闪亮的双眸如深潭一般,颜色越来越沉暗。
叶琳琅的额头冒出一层细汗,有什么不对吗?辛老前辈的词原是“男儿到死心如铁”,自己总不能原句照搬吧。
赵楷又深深地看了她几眼,临风横笛,这次的笛音哀婉中透出清越激扬,月光将两个人影拉得长长的,秋风把笛声吹送得远远的,不知不觉中,叶琳琅的心境恢复了平和。
“啪,啪,啪”笛音刚落,身后传来响亮的掌声。叶琳琅和赵楷同时回头“是你!”
月光下,站着一位银须华发的老者,正是“回春圣手”安道山。
安道山走到赵楷身边,深深一揖:“郓王殿下,老朽听殿下清音,莫非已然改变主意?”
赵楷瞥一眼叶琳琅,冷谈地说:“你会错意了。”
“殿下,”安道山还想再说什么,被赵楷一个犀利的眼神止住,他在安道山的肩上轻拍了三下,朗声说:“先生,谢谢你救了两位皇妹,我先告辞,有事改日再谈。”说完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