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那我就挂了哈。”
“好,三爸再见。”
那边挂上了电话,我也慢慢合上了手机。
头顶,仍有n多飞机不停的经过;窗外,仍清晰地传来警报声声。一整天,脚下的大地都时不时在发抖,虽然阵仗都不大,仍然抖得人心惊肉跳。下午又睡了会儿午觉,现在的我,更是睡意全无。
既然没事情可做,就还是去隔壁看电视吧。
我踱到隔壁,姐姐还在看现场直播,于是,像那会儿一样,我爬到了她的床上,两个人共同关心时事――看新闻。
老实说,那时候,就是不想看新闻都不成了,基本每个频道都在抗震救灾,每个频道都在播出那些令人眼睛发酸甚至掉泪的镜头,包括现场搜救、道路抢险、现场急救……断壁残垣、尘土飞扬、或者是刺眼的殷红……
神经被镜头画面刺激得万分紧张,身下的床还时不时抖动着增添点紧张气氛,终于,熬到十一点,我还是抵挡不住瞌睡虫的袭击,昏昏欲睡了。
临睡前,我跟姐姐约好,如果今晚有大的余震,谁先醒就喊对方,两个人好一起逃命!
从昨天下午,我们这栋楼下的单元门就没关过,半截砖头为随时准备逃命的人们抵住了单元大门。而小区大门更是24小时开着,若现在有小偷要进来工作,可真是方便极了。
于是,在头顶呼啸而过毫无间隙的飞机轰鸣声中、在不远处似乎永不停歇的汽车警报声中、以及大地深处不时传来的阵阵颤抖中……我照例洗个澡、换了睡衣,稳稳当当又躺到了自己床上。
又是黑甜一觉。
次日早上十点,我被手机的闹钟吵醒:又过了安稳的一夜。
穿着睡衣,我一边洗脸刷牙一边想该拿什么当早餐,现在这时间,倒早不晚的――调碗藕粉来吃吧,反正不想出门,而且两个小时后就吃午饭了。
于是,我开始在炉子上烧开水。
人的脑袋就是闲不下来啊,这不,我又开始想了:现在家里肯定没人,还是问哈表妹吧,问哈她咱们老家的情况如何?现在,我最为担心的,就是家里的亲人们了。
于是,一个短消息发过去,问问那边情况如何。
两分钟后,短信回来了,我打开――
“你那边多少等级?这边4.8,当时吓死人了,我和老妈都在家,跑都跑不出来,能比你那差多少?”
我呵呵一笑,果然不出所料,那边要比成都好些。马上回短信――
“这边好象听说是5.6还是5.8哦,动静也不比梓潼小塞。”
短信回得很快――
“我kao!那么重。让你要是打电话回家,就打到倩姐这里好了,你妈随时过来耍的。”
后面,附着倩姐家的电话。
收拾完回卧室戴了隐形眼镜出来,我才确定:隔壁是有人在家的。
那,顺便给姐姐也调一碗来吃好了,反正人家昨天晚上请我吃过稀饭的。我想着,顺手多拿了一只碗,和一把调羹,准备调藕粉。同时抽空回着短信――
“那,你们住哪里呢?现在。成都这两天余震不断,梓潼有不?”
“住街道上呢,就在婆那里。余震还不是很大,这边正下雨呢,你还上班不?”
“上什么班哦?这么吓人的,放假了。刚刚还听说都江堰那边有人看到有座山在往上喷什么东西呢。”我把刚才从阳台往下看,听到小区里过路的人说的话也添了进去。
水开了,一股开水冲下去,碗里迅速膨胀、凝固起来,再拿调羹往那半透明的半凝固体上洒点黄豆粉、葡萄干、山楂片碎片和白砂糖,我端起一碗敲了敲隔壁虚掩着的门。
“进来。”里头答应一声,我推开了门。
“姐,喏,藕粉,我们一人一碗。我想你也还没吃早饭。”我把手里的碗递给了转过头来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