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传来清脆有力的击掌声,密集的攻击骤然停止。刚刚还在猛烈攻击的特站队员退入了黑暗中,就好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鼻青脸肿的洛克因为脱力软倒在地上。
比利再次出现在洛克的面前“:你已经通过了考验,现在正式成为夜狼特战队的一员。具体的任职和所属等问题,等明天报告了总参谋长大人再作决定。这是山楂酒对治疗疲劳、脱力很有效。”说着扔给了洛克一个扁扁的锡制酒壶,转身消失在洛克的视线里。
洛克被人抬走了,疲劳令他很快便沉沉睡去。
清晨,今天比利背负双剑,身体笔直挺拔的象一支标枪,光看着他的背影,就感到了一种冰冷的杀气,和上次见到时斯文的气质相比就像换了一个人。
艾德瑞克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似乎睡着了,在一般场合下他很少会这样。因为艾德瑞克没有儿子,不过他却把比利当成自己儿子这么看待。
比利俯下身子在他的耳边说着什么,艾德瑞克的眼睛从那深深的皱纹下面睁开来。他的嘴唇在轻轻地动了,比利在艾德瑞克面前依然显得那么恭敬、有礼。艾德瑞克对比利他很欣赏他遇事很冷静,思维缜密,平时很低调,关键时心狠手辣,当断则断,是个做大事的材料,如果比利愿意,他甚至想把这个位子传给他,不过现在他还太嫩,根本就不是名利场上摸爬滚打多年人的对手。
比利一来这世上便是残缺的,因为他是一个孤儿。今年有多少岁了,他也不知道。因为他从能记事起自己就是一个人,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没有生日、年龄,也没有的名字。
他的名字还是在刚懂事时,流浪到一个村子,听到一个小孩唤他的小狗,才想到要为自己起个名字,但想了好久也想不出一个好听的名字。最后只好借用那只小狗的名字,比利。也就是说他的名字,是一条狗的名字。
一个孤儿为了生存,能干什么呢?年幼时,为了捡残菜馊饭,得忍受众人的蔑视,特别是那些小孩的嘲笑和戏弄。还要躲避那些只看服饰好坏的恶狗的追咬。睡觉时则靠在人家的墙脚缩成一团度过,不过常常被人赶走。冬天时,晚上就不敢睡觉了,害怕自己一睡不醒,只好拼命的跳呀跑呀,让身体能暖和起来,只有在白天太阳出来时才爬上树睡觉,幼儿时期就是这样度过的。
等年长一点的时候,则在野外挖野菜和捕抓小动物来吃。当能自力为生时,他就常在野外度过了。不知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对那些蔑视他,欺负他的人产生仇恨。不过,他从来不向别人乞讨,也不吃那些可怜他而施舍的食物。
那天,下着雨。比利已经快饿死了,他正在和一群野狗争抢一家餐馆从后巷丢弃出来的食物。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为了生存与十几只野狗露出牙齿互相撕咬。一大群野狗竟然被面前悍不畏死的瘦弱少年给吓退了,做为胜利者比利瘦弱的身体上又添上了几条新的伤口和一餐被人丢弃的变质食物。他大口大口地吃着,喉咙骨一串一串地动,好像根本不用牙齿,一咽就到胃里。渴了就从旁边的臭水沟里捧起几口水喝,眼睛却仍然盯着面前那对被人丢弃的食物。吃饱后疲惫和倦意也随之袭来,像一张黑色的无边的网,慢慢地将他席卷,缠绕,吞噬。比利试图站起来,却晕倒在地上。
啪一声轻响,马车车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紫衣的身影从餐馆里出现了,后面几个身手矫健的年青人连忙替他打着雨伞,并用身体掩去他的身影,簇拥着他进了车厢内。卷起一道长长的水花弧线,马车悄悄地离开了,仿佛从来就没有来过一般,整条街再度恢复了萧瑟没落,只有迷迷蒙蒙的天空不时会闪过几道熠熠闪电将这里映得通亮。
那天艾德瑞克把比利带走了,留在身边。他就这样的当兵了,并把自己当兵的那一天当成是自己的生日。
从黑暗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比利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而他的身上只有下半身穿着一条宽松的丝绸睡裤,处于一种半裸的状态。身上那股习惯性的恶臭被阵阵清香取代,皮肤显出了在用力搓洗后的微红色,伤口也给人细心的处理过了。他吃了一惊,急忙要起身,但从头部传来的一阵钝痛让他不禁重又跌回床上。疲劳和伤痛靠单纯的睡眠休息是解除不了,比利按着自己的天灵盖、太阳穴,使自己的精神清醒。
在一切寂静的黑暗世界中,存在的就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及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