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那年轻人人对身旁的随从说:“约的就是这家茶馆吧?”
随从说:“回三少爷,就是这家二层。”
主仆两人抬脚上了茶馆楼梯。
林开元听了二人对话,暗想,看来是被水贼劫了货物的事主到了。有钱人家的少爷居然有这样的胆子,敢两个人来这里赴人家的约,不简单哪。
他身有要事,对这些绿林打劫的事情也就没有闲心去管,何况现在并不在自己地盘上,就想管也管不了。
林开元带着洛雨等护卫从茶馆出来,向着常州方向走去。行了约有半个时辰,见天色已晚,于是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按下林开元等人从客栈出来继续赶路不提。
太湖边上。
太湖风光,碧水辽阔,烟波浩淼,峰峦叠现,气象万千,浑然天成。
这时正是早晨,湖中芦苇随风摇摆着,湖面上时不时吹来一缕清凉的湖风,散发着清涩的爽意,让人感觉浑身舒服。。
这样美景,最适合一名南方小女子泛舟于上,戏水为乐。但此时的湖面上,却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几只鸟儿悠闲的在湖面上空飞舞,时而振翅高飞,时而俯冲而下。
突然,太湖深处传来隐隐的喧哗声音,过了一会儿,十余艘船从芦苇中极快的穿行了出来,而后放慢速度,准备靠岸。
船靠岸后,从上面下来约有一百多人。
太湖边这样美丽一幅画面,被这批杀气腾腾的汉子顷刻间破坏的淋漓尽致。
这些人在太湖岸边或站或卧,手中提着刀剑等物,一个个面目凶横,言语粗鲁。
“严老二、八棱子他们怎么还没到?”一位眼睛阴鸷,长着一张瘦长马脸的汉子问身旁的人。
旁边一名手下向前面看了看,指着远处说:“四当家,这不就来了?”
过不多时,林开元于昨天下午在茶馆中见到的那位‘二哥’带着另外两人来到四当家身前。
“四哥,”严老二说:“昨天兄弟和那刘家小子见了一面。”
“谈的怎么样?没有讨价还价吧?大哥说了,他们若不交足了银子,一点货也不能放。”
“放心,刘三少爷一口答应了条件,已经派人去拿银子,准备来这接货,估摸着一会也该到了。”严老二说。
那四当家问他:“听人说,刘家三少爷可是江南有数的美男子,不知是真是假?”他阴狠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很怪异的神色。
严老二嘻嘻笑道:“见面可更似闻名,那小子竟美的不象是个男人,却如个娘儿一般。”
四当家暗暗的吞了一口口水,“这样啊,哥哥我今日还真要见识见识了。”
明朝有喜好男风的社会风气,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绿林豪杰,甚至普通百姓中都有好这一口儿的。
八棱子凑了上来,“四当家的,干脆,今天我们把刘三少爷给绑了算啦。”
四当家横了他一眼,“这时候绑,还不让人说咱们不守规矩?”他顿了顿,又说:“即便真要拿他,也要等咱这交易完事之后,等人家装上货物离开个三五里再说啊。”
周围人都阴笑了起来,“对,对,只要银货两清,这件事情就算了结。等离开岸边数里再绑,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刘家三少爷看着文弱,却是心计深沉之辈,这次前来,定有防范,我看齐四当家的想绑了他,恐怕很难。”四当家身边一人这时说道。这人身材高大,说话声音亮若洪钟,竟就是林开元见过的那个乱民首领之一曲良。
曲良从上海出来后,就带着十几个兄弟投奔了太湖上最大的水贼头子入水龙。
齐四当家看了看他,“老曲,这次的事情就是你一力促成的,你对刘家看来熟悉的很哪。”
曲良说:“咱在松江府带着兄弟们闯荡时,曾和刘家打过交道,所以知道一些。刘三少爷虽然年轻,但据说家族产业中的三成都已交由他打理了。这小子诡计多端,四当家还要防范他今天玩什么花招才好。”
“他敢通知官府?”齐四摇了摇头,“不可能,太湖是什么地方?这里咱就是官府,那些官兵绝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过来冒险。再说,即便他们敢来,也绝讨不了好去。”
周围人点头称是,官兵以前也曾剿过他们,但每次都是损兵折将。近一年来,太湖周边再未出现过一个官兵的身影。所以湖上群贼更是日渐嚣张,直不把官兵放在眼里了。
这些人正谈笑间,只闻得远方‘支压’声响起,严老二向那边看了看,说:“来了,来了。咦?娘的,来的人可不少啊?”
齐四当家一看,说:“不过七八十人的样子,还有一半是推车的脚夫,你怕什么?”
话虽这样说,还是吩咐手下道:“给老子把船弄离岸边远些。”那十几艘带着货物的小船闻言向湖中飘行了两丈。
过不多时,刘三少爷带着手下几十个护卫和推着小车的脚夫来到了齐四等水贼的身前十丈外,停住了脚步。
严老二仔细打量了几下刘三少等人,不由得脸色有些发白,低声说:“四当家的,他们手里有枪。”
刘家的护卫中,至少有二十人手里拿着鸟铳的,其余人则腰间别着钢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