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希望猜的没有错,浸泡了泻药的嫩草就是田芳芳头天晚上放的。
田芳芳在这之前还放了两次,只是马希望在村里只顾显摆儿子考上刚升级为临海市第一高级中学的事,没出来放羊,算是逃过前两劫。田芳芳抱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最终马希望的羊还是碰到了“枪口”上。羊沾了马希望坏的光跟着倒了霉。不管怎么说,羊就是羊,不是人,羊再怎么着都要成为人口中的肉。而对羊又是对人,本来田芳芳想买几包耗子药的,准备掏钱的时候,卖耗子药的田大吹问田芳芳。
“妹子,你不是药耗子的吧?”田大吹卖耗子药不只凤凰镇有名,周围的乡镇都知道有个买耗子药的田大吹,他和田芳芳同村,整天的赶集卖老鼠药,在集头上挂着横幅,横幅是一群老鼠在哭天喊地的送殡。田大吹手里握着个小喇叭,对着老太太小媳妇的兜售老鼠药,他会逗趣,逗的小媳妇老太太笑,这一笑老鼠药就买的好。
田芳芳的脸一红,心事被田大吹一语道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田芳芳被人强奸,又被男人抛弃的事实,被添油加醋的飞快传播着,田大吹知道田芳芳的事情,他说这话怕的是田芳芳想不开,买回耗子药自己吃了,人命关天啊。
“妹子啊,听哥一句话,好好的活,没有过不去的坎。千万不能往那事上想。你才二十多岁,日子长着呢!”田大吹在劝导田芳芳这些话时,没有开小喇叭,他说的很诚恳,田芳芳听的感动,感动的心里暖和鼻子发酸。
田大吹救了马希望的命,准确的说是救了羊的命。要不那几包耗子药足够让他的羊只剩下死羊皮。
田芳芳遭遇到的这一切,她压根就没想去走绝路。她不恨狗蛋,听刘大山说狗蛋这小子受审时,说自己不该看黄书,以至于走火入魔做出了强奸的缺德事,田芳芳心里清楚,狗蛋把屎盆子扣自己身上,这样田芳芳就脱身为无辜的受害者。田芳芳忽然对狗蛋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感,不是喜欢也不是爱。是重重叠叠的爱与恨。
对孙成军提出的离婚,田芳芳也不恨,她恨不起来,这事是她红杏出墙在先,本身就有愧于孙成军。离婚以后,田芳芳反而感觉一种解脱。即使孙成军不提离婚,她也不想再继续和他过下去,凤凰村里已经没有她的落脚之地。
田芳芳是个女人身子,却有着比男人般的坚强,这坚强是逼出来的,有时田芳芳也后悔自己没有守的住寂寞引狼入室。可木已成舟,天底下有卖耗子药,泻药的,没有卖后悔药的。
田芳芳暗自下了决心,她决定离开苗家圃,离开凤凰镇,去深圳打工,凤凰镇去深圳的人就不少。生活可以从头开始,时间是医疗心伤的最好药物,在陌生的城市,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是非。这样可以让心放松,人也不再疲惫倦累。她决定的事情,无人能更改,就如同吃了秤砣,爹娘再怎么劝说也是无济于事,只好依着闺女的性子。
田芳芳走之前,他想报复一个人,这人就是马希望。刘大山只给了他一串数字,这数字就是电话号码。刘大山把写了号码的纸条给田芳芳时,有点不解的问她:“你想干么?可不能干什么傻事啊。”刘大山说这话,一是为田芳芳,也是为自己。他怕田芳芳做出格的事,那就复杂严重多了。
田芳芳明白刘大山的意思,苦笑着说:“刘大哥,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刘大山进了镇卫生院去拿药,刘大山的胃不好,昨晚喝大了,今天胃疼了一天。
田芳芳握着那串数字进了一家超市,超市里有电话。
“嘟嘟——”田芳芳有点紧张,手颤抖,捧手里的话筒也跟着颤。
“喂,你谁?”是个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