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禾把她当大姐姐,且崇拜,那种赞美,她知道,是真诚的,她也更知道,她把自己当作秦牧的‘姐姐’来爱,就像爱秦牧的妈妈和弟弟一样而她,是日常总能见到的,是最熟悉了解秦牧的,是跟他作着类似行当的,是因为跟他一样可以争论图纸讨论细节,被她真心仰慕且羡慕的。谢小禾会忍不住想听她讲秦牧的从前,那段她不拥有他的时光,会拜托她和袁野提醒他休息和吃药在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会很不遮掩为袁野‘敲锣打鼓’作托儿的意图。。。甚至会幻想以后的小孩,她和秦牧的,自己与袁野的,谢小禾说她希望生女儿,因为想象秦牧该是多么疼孩子的爸爸!而自己如果嫁给袁野,那生下来的儿子,想必是帅而聪明的。。。
自己第一次被袁野吻了,没有躲开,然后被他牵了手,任由他抓着手呆站了半晌,然后忍不住地就拥抱她,紧紧地,在她耳边说,梁酝梁酝,咱们结婚怎么样,我简直等不及娶你了!
之后他必然是本着事无不可对人言的一贯原则,第二天蓝鹰这个项目组的人,便就都知道了,开着玩笑要他们请客,且起着哄地一帮人要袁野请客喝酒,那天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她也陪喝,却甚少说话,静静地看着大家兴高彩烈地笑闹,庆祝兔子吃成了窝边草,肥水没有流外人田。。。后来秦牧挡住了再递到她手里的酒杯,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差不多得了,明早还要赶工,谁把梁工灌得不能作事,我明天就写报告扣薪降级处罚。
那天是秦牧把她送回家之后再去送袁野,对的,先送她再送袁野。。。,假如,假如换了这个次序,也许之后的一切也都就并不一样,也许她会因为半醉,跟他的那一段独处,坦白了一切,坦白了,也就让它过去,也许,也许她就可以真的放下,重新开始了。
可是没有。
秦牧偏偏先送的住得更远的她,然后再是袁野。
就是为了那个小姑娘,他甚至连这么一点点有让她存了些幻想的他们或者大概也许也有那么一点点暧昧的可能,都不肯留了给她了。
于是,她的那种强迫症的症状,就那样地持续。在袁野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自己的幸福的错觉里继续,在每天她上床盖上被子,对自己的厌恶与对袁野的愧疚中继续。
再后来,她几乎为他那么认真而又那么执着的天真感动,是真的有一点喜欢他了吧?
只是,这喜欢,总还是差了些什么。
且越喜欢,越难过。
总算,袁野的家人因为她大的那几岁并不同意,且他妈妈那个傲气十足的官太太,颇狗血和喜感地跑到了公司来‘看’她,并以请吃饭为名,表达了她以及她家人的不支持。
这真是绝好的借口,以至她可以以理解家人选择,不愿意破坏他和父母感情为由,无奈地而哀伤地对他说,你还是年轻。。。以后总还会有更好选择的。然后,任他怎么指天誓日地发狂,跟家里决裂,却不肯做他的女朋友了。
梁酝记得当时谢小禾跑来抓着自己去以前常去的咖啡厅,游说时候,说的那句话
你够爱他的话,要考虑他的感受啊,其他的人的感觉,那些世俗的一切,怎么有他的感受重要,俩个人相爱,那些,都是可以克服的。
当时她望着谢小禾,半晌,只说,那就当我不够爱他好了。
谢小禾还再想说,她摆摆手,招手叫结帐,站起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