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上,湛蓝一片。
一阵疾风拂驰而过,掠起身后焦虑同不安杂糅在一起的云层。
眼前应该只有一条路了吧,背后的回眸铁定了是一张决绝的脸容。不是早在一张满脸的肃然之上,点头允诺下了自己的承诺么?但为何又是如此的行路艰难?
灵山之上,仙雾缭绕,磅礴之气,逐座高升。远目之下,玄宗门派七星连上,各座又似由仙气凝结而成。半空之中,上下两座之间竟是看不见任何瓜葛之处,各自独立,飘飘然于仙座各地。
该日,玄宗派数千门人齐聚门座门宵堂。门宵堂历来本是玄宗派迎宾会武之地,由此可想而知,今日玄宗门派定是有重大事件发生。但见玄宗派数千门人簇拥而立,各门座之间,又是相隔数十米,呈环状环绕门宵堂分布。依此顺序,门宵堂首座右侧立有扈子座万千百执掌座下近千名弟子。扈子座门人各个皆是气宇不凡,眉宇之间有若存有有道清风,徐徐吹动,焕发出一种非凡人所有气质。当头背手而立者万千百更是令人啧啧不已。他身披一件灰白长裳,手执一串碧玉念珠,仪表不俗之下,又似掩抑着一股令人望而生敬的气息。
座左侧,玉女座晕月掌门门人亦是将近千人。但见玉女座门人尽是一身白衣打扮,各个形貌昳丽,身姿娉婷,恍若仙女下凡,气韵不凡。而当头者晕月掌门却是不一,她发中留有一髻小挽,手中执一把翎白仙丈。形态倒有几分同仙姑相似,气质几近相同。
再右,扈子座之下峰女座。当真不知该座是否出于先师峰鸣仙子衣钵,本座门人竟似百花争艳。女流之中虽不说其道行究竟是何深浅,但单看峰女座门人貌色,就足以让万千同门男子不战而降。所以,要比及姿色,玄宗门派当中,峰女座当真是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如若再添峰女座掌门瑶池一仙,她虽说年纪将进四十,但出于道行修为缘故,姿色依是绰约不减,风韵更盛当年。因此,其他门人就只有望而却步的份了。
再左,乃是鸿鹄座。细观此座,高远道人岿然立于众弟子身前。他颀长的身躯披一件蓝色袍裳,袍裳无风自动,符合着他流泻而下的身影,愈发彰显出高远道人独妙之处。然而,其身后弟子亦是站立有序,眼神之中,时常高远,炯炯的似是满目的鸿鹄大志。
剩于一座,不知是万幸,还是万失。当下,兴水座掌门门必荣引数十位弟子正是站于首座对面。恰巧,该座门人单薄,仅仅数十有余。故而,想此原本就是玄宗派笑柄的兴水座,这会儿,反而愈加引人注目,连连激起笑声无数。幸好门必荣总算是历尽沧桑,料此小小场面,他还是顶的住的。但其余弟子,尚且阅历浅薄,怎受得了如此场面,各个尽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以避开众人目光才好。
如此场面,正是两双尚且稚嫩的眼眸倒影出来的影像。云天厚同三弟云天非站立在门宵堂央中,二弟云天无正黑着双唇安谧的躺在地上。云天后厚倒是老陈的多,见此场面,虽说他自小从未出过谷半次,但他的神色依旧泰然自诺,正正经经的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而观此云天非,上回虽说已出过神谷,见过一些人世面貌。但这回站在数千人面前,面色竟苍白了许多,两双眸子忐忑不安的四下捕捉些寄托。也不知游离了多久,云天非的目光最后舒心的落在了兴水座门下。可能是二者之间达成的共鸣太深了吧!
眼不及定神。云天非的眼前人浪一转,他的目光也相继游转了过去。灵山之颠,一只铺天巨鹤,身带云霓,张翅而来。云天非登时膛目结舌,但见此鹤双翅足足有数米之宽,鹤顶之上,一颗七彩宝石镶嵌其中,光彩玓砾。浑身羽翎奇异,白色光晕散发不绝。时不时又喷出数口烟云,当真是天地灵兽。
玄宗门人见此灵兽,募得尽皆拜膜行礼。云天非观之诧异不已,不知所措。云天厚依是伫立而望。又见灵鹤之上一人披散头发,背手而立,举目远望而来。他周遭气势,云雾缭绕不散,仙气腾腾。浑身上下衣物,随风飘荡不止。
门宵堂声浪翻涌起来,玄宗派数千门人同声高呼道:“暮云首座。”
灵鹤收翅,驱降在门宵堂首座方位。暮云真人眉目一松,放眼俯下门宵堂数千名弟子。眼见玄宗门人各座气势宏伟,英姿勃发。暮云真人一抚长须,脸露欣悦之色。
云天非看愣了眼。但云天厚却是胆气过人,他正当众人目光尽皆停驻在暮云首座身上时,抢步踱出,立即叩首跪下道:“真人,请救我家二弟。”言罢,他双手呈上父亲云顶风所给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