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23部分阅读(1 / 2)

秋红在一边铺着被子,和以往一样就准备宿在费妍床边的地板上。

皇宫中的取暖虽然在地板下铺好了炭火、金石密制的地面敲出来,发出叮咚的声音,犹如金石,也十分暖和,费妍拥着被子,滚到下面。

秋红一见就愣了。

“小姐,您怎么下来了,别着凉了,快上去睡着!”

费妍的精神很好,一双幽亮的眸子,含着盈盈笑意看着她,“秋红,若有一日,我离开了这皇宫,你会在那里呢?”

“小姐在哪里,秋红就在哪里!”

这相貌秀美的小丫鬟斩钉截铁,坚决不移地回答着。

一边,又扶着费妍,让她上去睡好,费妍却笑着闪开她的手,朝她扮了个好大的鬼脸,“我今儿个和你睡在一起。”

“那让奴婢帮您把床铺好,睡着也舒坦些。”

费妍晚上睡觉,有时候极不安稳,会做很多的噩梦,秋红知道她有做噩梦的习惯,于是也不推辞,细细在地板上铺好了一层又一层的被褥。

………

………

第二十三章(1)

立后大典已成,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立典大礼已成的当晚,皇宫中发生了一见大事件。当晚,向来比较透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皇后夏侯绛,就这么凭空消失在戒备森严的皇宫。

她消失后,洒扫的侍女们在寝宫中找到一封信,呈报上去,云皇放任新婚的皇后,根本无暇顾及。

一直到第三日后,他才知道自己的皇后,竟然是第二次逃离了自己。

“呯………”

捏碎的茶盏,尖锐地瓷棱扎入指尖,殷出妖艳惊人的血珠,一滴滴流淌在第,沧原的王,的面色在明亮宫灯下,呈现出一种骇人的冷峻。

“禀王上,属下已经严加封锁整个皇宫,在皇城也禁令出入。三千近卫军原地待命,等候王上指示。”

“禀王上,祭奠已经准备好了,皇后娘娘不在,您。。。。。。”

话音未落,犀利的冷光从云皇的眼角骤然掠过。

“王上。。。”

一声凄厉的女嗓,尖叫着划开一场杀戮。这晚的皇宫,血腥笼罩,云皇是失去禁锢的魔神,任何人都不敢站在他的面前。

当他的目光掠过,所有人战战兢兢,生恐灾难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这晚,云皇亲自御驾追寻。

宫中上上下下,议论的沸沸扬扬,从宫中一直到皇城,从酒肆茶馆到坊间,所有人都在议论逃宫的夏侯娘娘。

所有人都无法理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娘娘有什么不满意要逃宫。

王上的怒,是燎原的火,眨眼间可以吞噬千千万万的性命。

在这场灾难中,即便是后宫中只手遮天的太后也不敢多说一句,即便是八面玲珑的暖晴也惨遭了诛灭的命运,所有侍奉过夏侯绛的宫女太监,无一特例,纷纷被诛。就连夏侯娘娘的家人,都被关押入牢。

百姓的议论很快被怨言与愤恨所取代。

每天都能看到钢盔加身的侍卫们匆忙来去,搜查客栈当铺及所有人家,企图能找到逃宫的夏侯娘娘。当他们发现皇城中没有人以后,马蹄扬起了滚滚黄尘,沿着官道向四面八方追逐而去,势必要找到失踪的那人。

此时,昏暗的地牢里,蜿蜒着流淌着腐臭的水滴。

“啊。。。蟑螂!老鼠!好,好可怕呀!”地牢里传来女子的凄声尖叫。

“都是二小姐,都被封做皇后娘娘了,还逃什么宫,累得我们遭殃!爹,就是你呀,没事儿收什么义女,这下好了,看我们大家都被你那劳什么的宝贝二女儿送进牢里来了!”

夏侯清狼狈的跪坐在地上,娇美的脸上染了些许灰尘。

分明秋水盈盈的美眸,却因为怨毒,使得她整个人透出分说不出的阴冷。

“大小姐,您别哭了。。。”她的贴身丫鬟和她哭成一团,忽高忽低的哭泣声,回荡在呻吟处处的地牢里,鬼气森森。

地牢的另一边,是夏侯文,这个征战沙场的老将,如今眼袋深深,穿着破落的囚服,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如困狮般,无奈地倚在墙壁。

与众人对比分明的是墙角那个俊秀的年轻男子。

即便是身处劣境,他周身似乎依然环绕着淡淡水气,即便是囚服,穿在他身上竟也素白可人,宛如一缕清新的晨风,让人忍不住嫉妒起他的从容淡定。

他就是沧原四大公子之一的夏侯澈。

一只灰扑扑的瘦小老鼠从他身边哧溜一声窜去,正正好好撞倒他的衣角,那老鼠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活灵活现地抬头,好奇地看着他,抖抖嘴角的胡须。

旁边的侍童们纷纷尖叫着跳到一边,唯独夏侯澈微微一笑,不以为然,竟从自己的碗里,掰了一小块馒头,放在它嘴边。

“公子,您自个儿吃的东西,何苦便宜了这畜牲!”

“就是,谁知道这个些狱丞们打着怎样的主意,送来的饭菜不是馊的就是臭的,若不是皇城里有小姐们探监,送些吃食来,咱们可就苦大了!”

关押在其他牢房的众家丁议论纷纷,大多在骂夏侯绛不识好歹,逃出皇宫,还连累众人,也有在骂狱丞的,说什么虎落平阳,众说纷纭,叫骂声不绝于耳。

夏侯澈修长如玉的手微微顿了顿,看着灰老鼠欢快地吃着自己手中的馒头,他拍拍沾上食物渣的双手,安静地坐在墙角,并不参加府中家丁们的议论。

向后绛,给他最深的印象,应该是她有一双分外清澈的眼眸。

看上去的确是一个挺迷糊的少女,但他分明有理由相信,她并不像表面那么迷糊,何况有那么清澈眼眸的孩子,绝不是奸佞之辈。

没有理由逃宫,连累到无辜之人。

可现在?

“公子,您喝一点水吧。”小厮侍琴体贴地捧上杯清水,秀气的小脸有些恹恹,却依然强打起精神,心里把费妍念了个遍。

哎,完了,一切都完了。

皇后娘娘呀,您说您,好端端个皇宫不呆着,干吗跑出去。

这会儿好了,连累大家都跑到地牢来了。

再没有比他们夏侯府上更倒霉的皇亲国戚呀。

听说王上要再找不着人,就要株连九族了!

皇城中,一骑又一骑马蹄笃笃,黄尘滚滚,留给百姓们一个个匆忙的背影,在城里到处张贴着夏侯绛的画像,找寻着失踪的皇后娘娘。

王怒越来越难以控制,黑色的气愤蔓延了整个皇城。

没有人敢揣测王上的意思,皇后娘娘逃宫的原因蒙上了一层层浓浓迷雾。

天破晓,晨露熠熠流转了水光。

闹市中熙熙攘攘,人群接踵摩肩,到处可以听见小贩叫卖的声音和孩子嬉闹的声音,禽类扑着翅,散发出集市的气味,这儿处处呈现出蓬勃向上的气息。

皇城中紧张的氛围没有影响到小镇的安详,与小镇唯一有些不协调的,大概便是牵着马,准备离去的两名少年。他们穿着巨大的黑色披风,从头到脚,将两名身量原本瘦弱的少年蒙了严实。

“……公子,这次我们要去哪里?”

“息城。”沉默半晌,少年缓缓回答,“他”透过黑色的披风,那双眼睛如暗夜中最明亮的星星,澄澈明净。

“如果去息城,我们要绕过明湖、焰城和沧浪城,公子,这几个地方王上恐怕已经设下重兵。”

“不,直接越过龙之山脉和龙湖。”

“传说,龙之山脉中有着最恐怖的怨灵和死泽,从来没有人能安全地翻越那里。公子三思呀……”

“呵呵,驾!”

身着黑色披风的少年不答反笑,倏地一夹马腹,马蹄一路的笃笃,扬起了滚滚黄尘,将所有的喧嚣与不安都抛之身后。

费妍坐在马背上,风撩起她额前的刘海,黑衣猎猎,被风鼓起如无数的黑色翅膀在扑簌。

离这皇城,越来越远了,为什么对杜子腾的思念,却如藤蔓一般缠绕在心口,仿佛只要一闭眼,就可以想到他冷峻的容颜,想到他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

越是想念,心就越疼,疼地好象失去呼吸。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高高在座首,群臣伏拜。她跌跌撞撞穿越到这么个异时空,那时候的她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从此的命运,就与他纠缠在一起。

王上逆光的脸,俊秀中透出分冷漠。

那时的她,也只是刹那的惊艳,忍不住好奇地贴近,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根本不曾想过她与他原本是两个世界,原本便是毫无交集。

那时的他,对她而言,不过也只是个俊秀的陌生人罢了。

喜欢,也许对穿越的人而言,原本就是一个错误吧。

远在皇城,云皇杜子腾静静地坐在御花园的青石上。

一丛丛开得灿烂似锦的牡丹,花悠地低着头,冷不丁撞了下风陵南,“哗——”还冒着热气的滚汤就这么泼了上来。

风陵南想着事儿,不设防被这么一泼,半边胳膊登时被泼上了滚汤,一锨袖,手臂上登时被烫红一片,起了无数个水泡。

当值的宫人哪见过主子被烫成这样,也知道风陵南是王上面前的当红宠臣,当下惊得六神无主,两腿发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大人息怒,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风陵南咬了咬牙,眉头微微皱了皱,瞥了眼手臂上的伤,似乎不堪其扰的模样,所有人都以为那宫人倒了大霉,谁晓得风陵南只是眉眼一闪,好声好气扶起那宫人,“不是什么大事儿,是我自个儿想着心事撞了上去,和你无关,起来吧。”

说着,微微一笑,转身离去,态度平和,不卑不亢,直看着众宫人纷纷瞠目结舌。

好脾气的官见多了,可像风陵南大人这样,被滚烫的热汤这么泼了一泼,大半天手臂都起了水泡,居然一声不吭,连个责罚都没有的官真不常见。

宫中最是口舌众多的地儿,虽说禁言禁得厉害,可这事儿不过半天工夫,依然传得宫中人人都知道了,谁不说风陵大人的风度好!

连日来,云皇低压政策下的阴霾,终于稍稍散去了些。

从皇宫中回来,在屋中接过衣服,小厮便忙前忙后地张罗起来。

一会儿端了凉水来给风陵南冰敷,一会儿又取了药,风陵南坐在窗前,托着腮,只看着门外,并不说话,目光时而温柔,时而深沉。

“公子,您的手最近切忌沾水……”

“不碍事儿。”

“嗳,怎么不碍事儿呢。您也是个好脾气,若是我呀,早扒了那宫人的皮子,瞧他长眼了没,啧啧……这伤恐怕要留疤。”

“唔……”

“这好端端的衣服沾了油腻,也穿不得了。”那小厮唧唧喳喳,忽地,他从地上拣起个雪白的纸团,啧啧又念了起来,“您瞧这个,是从您衣服中落下来的。都是些什么呀,公子您也是的,这些个纸团就丢了罢,留着做甚?”

风陵南衣角一闪,忽然掠了过来,伸手夺了他手中的纸条,捏在手心,冷声道:“好了,我一个呆着便好,你下去吧。”

“可是公子……”

“下去。”

风陵南的声音冷厉的有些吓人,那小厮跟他的时间也不算短,第一次听着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一抬头,却见他面色冰冷无比,煞气凛凛。

小厮吓得心脏冷不丁狠狠一缩,慌忙不迭地关了门,逃窜出去。

风陵南直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再也听不到时,这才缓缓摊开手中的纸团,只见那白纸团上,黑白分明地一个“露”字,他的脸登时阴沉下来。

第二天,风陵南竟然就这么凭空从风陵府上消了踪迹,只留了封书,说是出门访客,家人不必担心。

一开始,府里尚没觉着什么,可一连三日,都没回来,王上那边来人催了几次,都说是风凌大人出门访客,一直到第四天——

御林军纷纷出动,封了风凌府。

原来,那纸白纸团上的一个“露”字,分明含着事迹败露的意思。

“七皇子,我们在宫中的人,都联系不上了……”

“在朝廷中原本联系好,准备逆反的官员,也被云皇捕捉入牢。”

“还有宫中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云皇因为皇后逃宫,那么大肆的捕捉,处死宫人和官员,原本不过是借口,只是因为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暗夜连绵,白色的闪光弹飞跃上天空,三四个黑衣人纷纷涌来,树林中心,白衣黑发的文秀年轻男子双手立身后,冷冷听着属下们的回报。

月光流泻在他俊秀的面容上,他抿着唇,“那些事儿,为什么早不说?”

“属下无能,根本无法联系上七皇子。七皇子一直在府上朝廷与皇宫三地儿,属下使劲千般办法,想要联系七皇子,可总被朝廷的人发现……若不是宫亲王在宫中有人,还能借着纸团儿传信过来,属下根本无法知会七皇子。”

“看来,事迹已经败露了,七皇子,咱们逃吧。”

“胡说!我阿尔蒙人从来只有战死,没有败逃。想云皇占了整个沧原,将我阿尔蒙人驱除至雪域一带,这辽阔土地,原本就属于我们阿尔蒙族!”

风陵南的面上透出分冰冷锐利的杀意,那张年轻而俊秀的面容上,偏那双眸子风起云涌,是成王败寇,不屈不折。

“我们……只剩下官舵主那一方,尚有余力,其余的人,都已经……”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风陵南何等聪明的人,当然知道。

可如今,风陵南却悄悄紧了紧袖底的拳,低低一声苦笑,“不,只有我们几个了,我原本以为大军已定,尚有一搏的余地,可没想到云皇竟悄无声息中,将我们所有的力量都折了羽翼,宫千九非我阿尔蒙人,是敌是友,定论尚且过早。”

“他敢不听咱们的,他妹妹喜欢的夏侯澈,那小子的性命还掌握在咱们手中,他爱妹心切,定是不舍妹妹伤心的……”

“不一定,夏侯一家人,云皇明里是收押入狱,暗里却严加保护。我算是想明白了,当初在千绝山上,云皇明里要暗杀宫千九,其实是在试我,试我和宫千九之间的关系,我平白放了他,自然让云皇疑心加重。”

随着他低沉的声音落下,众人心如死灰。

就在这时,树林中突兀地出现三声鼓掌声,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尤显突兀,“啪——啪——啪——”,谁也没想到,云皇杜子腾应声而出。

他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了,月光在他身后千万道迸射而出,在那样的明黄流溢中,他不说话,自有股不怒而威的气魄。

单只是站在那儿,便是无比威严的四个大字——君临天下。

风陵南心口一点点缩紧了,他乌亮亮的明瞳,也渐渐染上了逼人的寒意,他眸光只是微微一闪,迅速恢复过来,慌忙拢袖下拜,“王上好兴致,这么晚了竟然尚有雅兴出游一番……”

“风凌南,哦不,应该称你为七皇子,你还有什么好说吗?”

“王上听微臣解释。”

杜子腾微微一笑,“不必解释。七皇子,你是阿尔蒙族的皇子,从六年前,我就开始怀疑了,却苦于没有证据,是狐狸,迟早要露出尾巴,你的尾巴已经无出可匿了。”

“从沧原九州统一以来,被驱除出雪域的阿尔蒙族就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到沧原,这数百年来,阿尔蒙族派来的奸细就不在少数,以各种形势存在着,就是为了挑起战乱,夺取沧原的领土。其实,我早就怀疑到你阿尔蒙皇子的身份……”

“只是阿尔蒙族几百年来,被派出的勇士千千万万,却独独没有皇子。所以一开始,我只是怀疑,并不曾坐实这个结论。风凌世家是沧原最古老的氏族,你顶着风陵家世子的身份,更不可能是阿尔蒙族的人。”

“可是,本王担负的是沧原百姓的安危,所以固然只是些微的怀疑,也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可能并不知道,宫千九的真实身份,并非是寻常之人,你当他会助你逆反,却不知他原本就是长宫家族的人。”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