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幢还没有造好的大楼前的一排低矮平房前停了车。
“下车了,你们先在这里等我,我去还了车子就回。”
三人跳下车,脚下顿时起了一阵灰尘,陆续地将自己的旅行包搬下车,二叔就还车去了。
等他又回来时,提了一个塑料袋,招呼大家:“跟我来,先安排你们住我那小屋里,好在跟我同屋的那位回家探亲了,空出一张床来,小崽子你就和我一张床,你们两个凑合一张,改天我找包工头,看看他能不能给你们安排个活干。”
二叔今年刚满四十,多年来一直在外打工,几年前,二婶生了一场大病,将他多年的积蓄大半捐给了医院,但仍没保住二婶一命,至今没再讨老婆。
听说二婶得的是妇女一类的病,也因为这病,他们一直没有儿女,孤孤单单的二叔就这么一个人在外谋生存,想想让人心酸。
二叔在那一排平房的其中一间停了步,用钥匙打开门,开了灯,里面一片光亮,果然是两张床。屋子里还拖着几根电线,电线上晒着几件衣服。
“进来,进来。”二叔帮着大家提行李。
给大家安排好床后,二叔打开那塑料袋,取出方便面、花生一类的食物说:“你们坐了这么久的车,饿了吧,吃包方便面填填肚子,免得饿得睡不着。”
二叔想得可真周到,大家也都不客气,肚子确实饿了,在高速路上,司机招呼车里的客人停车吃饭,进到那餐厅一看,饭菜贵得出奇,哪敢吃,就光吃了点自带的饼干,和着服务区免费提供的开水下了肚。
看着大家狼吞虎咽的,二叔笑了,没有小孩的二叔此时格外慈祥。
一觉睡到大天亮,商歌醒来,发现二叔不见,桌子上压着十块钱,还有一张纸,纸上写着歪歪的几个字:“这些钱,给你们吃早饭,午饭等我回来吃。饭店,出门向左。”
“醒醒,懒猪。”商歌一脚踢在吕三乐和房贵睡的那张床上。
“怎么了,怎么了。”两人还做春梦呢。
“起床洗脸刷牙穿衣服吃饭了。”
“哦,这里是哪里呀,不是学校?”吕三乐的脑袋确实还迷糊着。
“各位旅客,欢迎你们来到奋阳。”商歌学导游的口气。
“记起来了。”吕三乐记起现在他们是在家乡千里之外的奋阳。
“你二叔呢?”房贵问。
“大概干活去了吧,他给我们留下了十块钱,让我们出门吃早饭。”
“你二叔人真好。”
“那是当然。”二叔的好,没话说,每回回家都给他带好多东西,可听说他自己节省得很。
出了平房还是一块荒地,大概也是留着起高楼用的,回头看二叔工作的地方,万丈高楼平地起,布满脚手架的大楼上有四个大字特别醒目:“奋天集团”。
依二叔纸条上所说的,向左,那里是一大片的楼房,人还不少,像个小集市。
吃了早饭又闲逛了一上午,等得二叔收工出来,又该是吃午饭的时间了。
“走了,小伙子们。”
“肚子还没饿呢。”
“你们没饿,叔可饿了,谁让你们起那么迟。”
“大概是昨天累的。”
“坐车累,干活更累呢。”
“知道,以后不睡懒觉了。”
“给你们找到活干,想睡懒觉都不成。”
一路说着,又到了那个小集市。
“嗨,老商,谁啊,是你儿子吧。”有工友问商学良。
“不是儿子,是侄子,还有他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