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越过裴琅想要离开,可走出去几步却倏然身子一软,她整个人昏迷过去。
究竟要经历多少痛苦才算完事。
倘若与生死相别相比,其他的痛苦都仿佛已经失去了意义,苏墨蹲在棺材旁边,她双手颤抖的覆上康文心的面颊,俯下身去时脸颊相贴。
妈妈的温度从来不曾如此冰冷。
苏墨已经不能再流泪,她最亲的人离她而去,她却连哭都哭不出来。
有人过来把她拉起来,苏墨死死握住康文心的手不放手,她的眼里已经看不到其他,她不明白,是谁在剥夺她最后的亲近权,可嗓子里却喊不出半点声音。
裴琅紧紧把苏墨环在身体里,他的一只手臂已经手术,但是他却固执的只做简单治疗。
“你答应过我的,会给她找最好的地方,最好的保卫。”
苏墨声音很低,甚至她的视线都不曾望向裴琅,可她的表情愈是平静裴琅愈是担心,哪怕她哭出来也好过现在这样。裴琅死死扣住苏墨的手臂,他一言不发,这次,是他的错。
他承诺过的事情,却最后出了这么大的差错。
“哈,我怎么还能相信你呢!我怎么会相信你?!”
苏墨低低的笑出声来,她扭头看向裴琅,用力甩开男人的禁锢。
康文心的丧礼办的隆重简单,该她做的事情她一样不落,却从未见过她开口说话。
裴琅几乎寸步不离,手臂伤口需要住院他也不肯,他担心苏墨会在极度伤心的情况下做出什么伤害她自己的举动,可任是他如何做,都引不来她的一句话。
苏秉宗也从白沙市赶过来,可苏墨看着他的表情一如陌生人一样,似乎除了她自己之外,所有的人都被她划在了心门之外。
直到有个男人过来,裴琅一眼认出,那个人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庄心语的父亲,庄一鸣。
国际圣堂集团的首席执行官。
他走到苏墨身边,鞠躬回礼之后,男人低下身去半蹲在苏墨面前,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对不起,我来晚了。”
那一刻,苏墨的眼泪终于蜂拥而出,那么清晰而压抑的啜泣声在灵堂的空间里弥漫。
“带我走,我不要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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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血吗?如果觉得狗血,教母也只能说让狗血来的更猛烈些吧!嗷嗷嗷——
130他的爱,她接收不到
庄一鸣并未多做停留,他拍了拍苏墨的肩膀,“再联系,节哀顺变。”
苏墨点点头,她吸了口气,压下那种翻涌而出的酸涩感,他说他来晚了,其实这件事情谁都怨不了。回想过去,有那么多的机会她可以避开这样最后的结果,却终究因为自己错误的判断而导致今天的悲剧。
倘若她离开时给陈启安的那条彻查刘彬的短信可以发出去,或许刘彬就不会有机会劫持妈妈;倘若她不再给庄先生去第二个电话,不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或许她和妈妈也早已经离开。
无论是哪一种选择,最后都不会是今天的生死两隔。
那种深深的自责几乎将苏墨压垮,她无法原谅自己,妈妈本来可以生活的很好,她被疾病折磨了那么久刚刚才有起色,却连这样享受未来美好生活的机会都不再拥有。
丧礼结束后,司机过来将两个人载回普利庄园,裴琅手臂有伤眼下根本不适宜开车,男人垂下双眸,他的两个手臂手上全都是因为她,苏墨。
自嘲的笑笑,男人抬起眼来看向苏墨,她径自坐在后排车座上,脸侧想一边看向车窗外,外面景物飞逝流光,只在眼底闪现一个影子后便飞速消失。
其实,生活又何尝不是。
这样的疼痛,早晚有一天会随着时光泯灭,无论,什么样的痛!
“我妈妈临终前说什么了?”站在玄关的入口处,这是苏墨这些天来头一次主动跟裴琅说话。
男人阒黑的眸光微闪,随即被深深压住,他望向苏墨,“她说,让我照顾你。”
苏墨抬起眼来望向裴琅,那目光如此陌生和平静,“不可能,我妈妈眼里揉不得沙子,裴琅,别拿我妈的话搪塞我。”
“信不信由你,她确实这么说。”
故意扭曲康文心临终的话,裴琅没有半点不敬的意思,只是,现在,他心底的不安那么重,生恐一个不注意她就从此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就算她那么说,但是,我不需要。”
男人踏前一步,他扣住苏墨的肩膀,掌心的力度通过接触的肌肤传递过去,苏墨却始终无动于衷,她的视线平静的对上裴琅的,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不需要他。再不需要。
“我答应你了,我会娶你。”男人嗓音暗哑,阒黑的眼眸望向苏墨,“我既然承诺,就一定会做到。”
苏墨轻笑,她单手搭上裴琅放在她肩头的手背用力的往下扯,她手指指甲划过时在男人手背上印下深深的血痕,苏墨几乎哽咽出声,她压着嗓子不让自己崩溃,“裴琅,我不需要你的承诺,别让我觉得自己可悲!我不会用婚姻禁锢你,我们之间再无半点关系,你可以继续你的婚礼!”
“他们已经不再了,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纠缠下去的借口。”苏墨咬紧牙关,她冷冷的视线睇向裴琅,几乎是恶意的开口,“是你,剥夺了他们的生命。”
在明明知道他们存在的情况下还要求她去捐献骨髓,苏墨的心彻底的清醒也彻底的冷了,这个男人对她没有半分怜惜。他在乎的女人只是沈萱童。
她的话深深刺中男人的心脏,想到她曾经怀过他的孩子,却连见到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摧毁,裴琅眸底的冷冽愈发严重,他手指成拳,手背胳膊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迸发,拳头指关节处的伤痕还那么明显。
如果不是在这样特殊的时期,裴琅真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他还清楚的记得程凯站在他身边说很抱歉。
他全身的那种冰冷,整个世界都仿佛失去声音,这个女人做事情从来都手起刀落,裴琅从未想过,她居然可以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擅自决定,哪怕她能跟他说一声。
他裴琅做事鲜少有后悔的时候,可现在,苏墨当真让他尝到什么是后悔的滋味。
男人喉间轻滚,“几个月了?”
“三个月。”
“你怎么舍得,为什么不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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