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卧虎岗左近,白云间吩咐将部队散开四面包围,慢慢地向山寨紧缩。在离山寨一箭之地时,命部队停下,然后由一队嗓门大的士兵喊话:“缴械投降者免死。”
喊声甫停,山寨寨墙上山贼乱箭齐发,兵士们以盾牌遮身。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力尽的弓箭纷纷落地。
白云间吩咐还击,一波箭雨射去,寨墙上中箭的山贼发出惨叫。
白云间接着命令在箭矢上绑上引火物,然后点上火后射出,一蓬蓬火箭连绵不绝地射向山寨,在空中蔚成奇观,绚丽灿烂,犹如节日绽放的礼花。
山寨内都是木屋,竹棚之类,并且四处散有草垛,柴禾,皆是引火易燃之物,一旦被火星溅上,立即起火燃烧,不一刻即火势大旺,并迅速串联成片。
山贼们纷纷抛下刀箭,拼命夺路而逃。混乱中,只见一个人矫捷地飞身上了寨墙,再一个飞纵,飞掠到寨墙外的一棵大树上,身形轻灵如同飞鸟。
白云间心知正主儿出场了,这轻功了得的家伙肯定是那飞天蜈蚣。今天来的目的主要就是为了他,岂能轻易让此贼逸脱。
白云间从衣袖内取出一只纸鹞,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纸鹞上,口中念念有词,喝道:“疾。”纸鹞立即化为一只硕大的恶鹫,张开巨翅向飞天蜈蚣扑去。此时飞天蜈蚣正在大树树颠飞快地纵掠,已经逃出百十来丈距离。
飞天蜈蚣突觉顶门上空一团黑影扑愣出劲风朝自己当头压下,慌忙闪身躲避,饶是飞天蜈蚣轻功高明,在半空中转腾挪移哪及恶鹫灵活。飞天蜈蚣突觉背部一阵剧痛,原来背上被恶鹫利喙啄中,顿时血流如注。飞天蜈蚣立马自半空中坠落,砰的一声,溅起半天灰雾,摔得飞天蜈蚣伤上加伤,再也爬不起身。
随即被赶来的兵士五花大绑,押上囚车。而未丧生火场中的山贼喽罗在逃出山寨大门后被乱箭射中,一个接一个地栽倒在地。
二百多山贼中除活擒的三十多个外,其余的悉遭歼灭,山寨早已笼罩在熊熊大火之中。官兵除七名轻伤外,基本无损,二千多官兵凯旋而归,众官兵皆兴奋不已,因为回营后等待他们的是立功受奖领赏,如此美差下次最好多来几回。
回府后,先将飞天蜈蚣打入大牢。几天后,当姜华旁听落坐后,张府台亲自重审白云间一案,差役将飞天蜈蚣押上堂来。
“啪”,惊堂木重重地往案上一拍。
“下跪何人,报上名来。”张府台威严的话声在大堂内震响。
“回大人,小的叫曾再章。”
“唔,曾再章,你是真的栽赃了,名副其实。”张府台哑然失笑,这家伙的父亲看来有先见之明,知道他儿子日后必会给他人栽赃,所以给他取名谐音再章,“作何营生?”
“回大人,小的在卧虎岗上落草为寇,占山为王,匪名飞天蜈蚣,手下二百多喽罗。”飞天蜈蚣在官兵剿贼时当场被擒,无从抵赖,就光棍地爽快地认帐。
“唔,倒也光棍,干脆光棍到底。曾再章,你其他狗屁事暂时不用多说,先交代你是如何栽赃陷害白云间的。”张府台话锋一转,切入正题。
“回大人,小的和白云间素不相识,小的为何栽赃陷害他,实无此事,望大人明鉴。”飞天蜈蚣浑身机伶一颤,心想那活儿来了,但此事牵扯甚广,况且罪行深重,如此事见光,恐怕死无全尸,魂魄不宁,万万不可认罪吐实。为赵士奎留一条生路,恐怕赵士奎还会暗中援手。飞天蜈蚣暗中思考既定,遂横下一条心来,准备熬受大刑。
“果然是泼皮本色,本官倒小瞧了你。来啊,大刑伺候。”
“喳。”哄然一声,众差役蜂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刑俱给飞天蜈蚣套上,然后逐步加力。
只听刑具发出咯吱咯吱声响,飞天蜈蚣咬牙挺住,但只觉得受刑处越来越痛,终于熬不住痛大声惨叫起来。
“怎么样,你说不说?”
“小的无话可说。”
“好,再换刑具。”
“啊……”
“飞天蜈蚣,快招,免受苦楚。”
“招,啊,不招。小的冤枉啊――”
“哼,怙恶不悛。本官不相信你的贼骨比刑具硬。来人,再换刑具。”
“啊……小的招了,小的愿招。”飞天蜈蚣实在吃不住劲,熬不住刑,终于屈服了。
“曾再章,你必须把如何栽赃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巨细无遗地交代清楚。”
“是,小的不敢撒谎……”
事已至此,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没有再隐瞒的必要。飞天蜈蚣如同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如数交代了。
旁听的姜华越听越心惊,冷汗不停地渗出,身上受刑之处好象越来越疼。此事看来真的是栽赃陷害,自己确实是错了,从头开始就错了,错在先入为主,有罪推定,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不肯多方设想,层层剥笋,反而轻率动用大刑。被告能熬刑,错以为是积年老贼,最后更错在强按被告手印,轻率定案。况且量刑又不当,以至于将被告家产抄没,妻儿流落街头,遂给对头留下可趁之机,才会最后造成被告之妻被飞贼一箭穿心,惨死荒郊。如非遇人援手,被告之幼子亦难逃厄运,被告也难免秋后颈上一刀。一切的一切,皆源于自己荒唐断案,类此案子可能尚有,只是被告无处申诉而已。
飞天蜈蚣咬出幕后指使者赵士奎,和被赵士奎重金收买的白家奴仆白升诬陷家主情事。
招认了自己如何将赵士奎交给他的上古青铜鼎放在白家,又如何将和白云间尺码相同的薄底快靴在赵家留下靴印后又偷放在白云间卧室床底下等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