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这样?我们……他们不是按照上面的指示来的吗?难道我们吃饱了饭没事干,来干这个事?”俞先锋大急,问道,“王局长,那我们怎么办?”
“俞书记,你看能不能这样……”王展把马春华的话稍微改了一下当着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然后问道,“你说这办法行吗?”
俞先锋没有如王展一样听到这个主意就以为万事大吉,而是沉思了很久,然后说道:“王局长,这事要想成,容易!只要上面稳住脚,舍得花钱,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但是真正要瞒天过海成功,很难。如果上面不稳住脚,只靠我们公安系统,尿泡一捅就穿,毕竟有这么多人看见了。”
王展也顾不得身份,连忙问道:“你具体说说,我们怎么才能成功?”
俞先锋这才知道他说的这个办法并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别人告诉他的,心里想:“我就怀疑你的脑子怎么打一下就变聪明了。”
放下这些杂念,俞先锋有理有条地说道:“主要是做好死难者家属的工作。先逼吓,告诉他们死的已经死了,是闹事死的,死的活该,死有余辜。不是他们打警察,扰乱社会治安,他们就不会死。让他们吓得心惊胆颤,这就成功了一半。然后告诉他们,如果不吵不闹,我们就给他们钱,除了给他们足额的土地补偿费,还给比其他事故死的人还多的安家费,封他们的口。把尸体火葬了,送一个匣子给他们,他们凭一个匣子闹不出什么名堂。”
王展道:“这个倒是不难,不过,这样做的话,还是有很多隐患。”
俞先锋点头道:“仅仅靠这个肯定不行,我们还要在全县范围内营造一种严打的气势,争取让所有的人都认为只要闹事就可能被抓起来判刑,被枪毙。让他们觉得这次事情闹的太过分,能够得一笔钱也算值了。农村里的人也知道道理,如果他们要闹,要上告,告到把打人的警察给关起来,他们反而会得不到钱。这是其一。”
王展脑海里再次回想起这个干瘦的家伙,心里有点惊讶他的脑袋转的快。
这时,俞先锋继续说道:“其二,就是由新闻媒体在绍城市里稍微营造一个我们这里不断有流氓打架斗殴导致人死伤的舆论氛围,以对付民间传到市里的传言,让那些记者不要捕风捉影听社会上的传言。市里必须阻拦真实的消息发表在电视报纸上。当然,最好是让信得过的记者写一下事情经过发表一下,不要太细,就有那个意思就行,就是保安和众多流氓为了一点小事打架,也不要写具体死伤人数。只要大家都有了初步印象,就是真实的传言到了市里也翻不浪。”
王展问道:“还有其三没有?”
俞先锋肯定地说道:“有!让一些手段凶悍、恶名在外、别人畏惧的混混们到现场附近那些农家警告那里的人,不许那些人乱说。让他们出手惩罚几个多嘴多舌的人,杀鸡给猴看,从源头来制止传言的扩散。也可以让这些混混到死者家去晃几次。只有这么双管齐下,上下一齐努力,才可能捂住几年。只要过了三四年,事情淡了也就没有人敢提了。”
王展道:“其他的都不怕,就怕新来的薛华鼎这个年轻的市委书记。如果他知道情况,要严查就麻烦了。”
俞先锋道:“所以上面要稳住。我们必须在别人的消息达到薛华鼎手里之前,就给他一个印象:死人是流氓斗殴的原因。从其他渠道传给他的都是对我们公安系统的诬陷。我建议你现在马上住院,让马市长、薛华鼎到医院去看你,博得他们的同情心。你让人在旁边把你受伤的经过仔细地说一遍。即使将来这事被捅破了,我们也可以说是警察出于义愤才失手造成的。你住院,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王展嗯了一声,正要说就这么办的时候,远方的俞先锋忧郁地说道:“这些事只要努力,都可以办到。市里其他人怀疑而下来调查的话,我们也可以想办法阻止。我唯一担心的是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