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乐子？”陈明插话道。
耸了耸肩，少年很无所谓的说道：“您也知道的，就是在过往的学生身上掏点小钱，在卖烟的小妹那里揩点油，砸自动贩卖机之类的。咦，您脸色很差啊，吃坏肚子了么？”
强忍着痛揍少年一顿的冲动，陈明说道：“继续说。”
“好吧，不过有事的话最好看下医生。那天晚上我们运气很差，最近我们出手可能太频繁了一点，所以路上基本没有单独行走的行人了。所以那晚我们没多少钱上网吧，十个人把最后一包烟分完后只好坐到路灯下无聊的侃女人。”
“我烟瘾有点大，所以常常在身上偷偷备上一包从家里偷来的烟。咦，您的脸色更难看了，真的没有问题么？”
握紧拳头，陈明深吸一口气，然后将体内对于少年的厌恶缓慢的吐出去。摇了摇头，他说道：“继续。”
“您是知道的，烟这种东西往往是要共享的，不过当时我碰巧偷到一盒不错的烟，所以不想交给他们。因此，我就以小便为借口偷偷的溜到巷子尾，然后痛痛快快的在那里来了两根。等我回去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
“什么事情？”
“别那么不耐烦么，大哥。等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几个已经找到了落单的猎物。一般情况下只要猎物给了钱就放他们离开，最多给他们两巴掌而已。不过当天晚上那些家伙恐怕是闲的不耐烦了，所以显得格外的亢奋。但我总感觉那个家伙有什么地方不对头，所以没敢过去，只是站在远处观看而已。秦大哥，有烟么，说了这么多话我感觉有点不舒服了。”
接过烟，少年先将烟放到鼻子下闻了半天，然后才点燃。长长的吸了一口，他讪笑着说道：“抱歉了，家里的那个老不死的总是不肯给我钱买烟。那个老家伙，有钱出去包女人，却没钱养儿子。刚才说到哪儿了？对了，那个不对头的家伙！说他不对头是因为他戴着一顶特别宽大的鸭舌帽，外套一件棕灰色的皮大衣，不过胳膊并没有伸到袖子里。露在外面的手臂被铅灰色的绷带紧紧的包裹着，看上去好像都已经被勒断了似的。本来我对揍人很感兴趣的，不过那个家伙看起来太过于诡异了，所以没有上去。那几个家伙就不一样了，他们将少年拖到幽暗处，将少年的衣服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搜出来的眼镜盒被踩扁，钱包则被抽光了钱然后扔到垃圾桶旁的臭水沟里。”
“之后的事就很简单了。他们痛揍了那个少年一顿，然后将他的头按到垃圾桶里。那些家伙做起这种事来很有经验，既能让别人痛的生不如死，又不会留下实质性的的伤痕。大约一个小时后，感到心满意足的他们搜走了他的学生证，然后让他每天都要来这里一趟，并且要带上一千元。事情本来应该到此就结束的，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说到这里，少年用力舔了舔自己的上嘴唇，语气也显得有些饥渴难耐：“那个家伙被打的像块烂肉一样，但居然还有力气站起来。我的几个同伴本来还想上去再给他两拳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他说：‘有坏孩子么？’随后，两个走上前的同伴突然惨叫起来，胳膊随即发出落叶被踩碎的声音。您见过蜗牛吧？那个时候，我同伴的胳膊就给我蜗牛一般的感觉。他的手背反向弯曲，就像回到自己房间的蜗牛一点点的盘旋成漩涡状，指骨胫骨什么的统统粉碎，并与肌肉搅合在一起。到最后，那个家伙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混身上下没有一个洞不往外喷东西。”
少年的表情十分的狂热，根本没有一点点因为同伴遭受不幸而感到悲伤的样子。相反的是，他似乎很中意于对方的表现，并对加害人神秘莫测的力量表现出莫大的好奇和向往。
“当时我吓傻了，但马上就是一股高潮即将到来的感觉。身旁的同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最终只是剩下我一个人。或许是因为我没有打过他，所以他只放过我一个，而将其他人的胳膊一根根的揉成面团一样的东西。”
“没有告诉警察你看到的东西么？”
“谁敢啊。我们见了警察躲都来不及，被捉住了恐怕也得先被揍一顿。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大哥。对了，您的身手好厉害，能不能教我两手？”
“有机会再说吧。你说你的同伴搜走了他的学生证，现在那东西还在手边么？”
皱着眉头思考了一阵，少年苦恼的摇了摇头。
“抱歉啊，大哥。该死，我当初怎么忘了这茬。回去我帮你打听一下，请静候佳音吧，大哥。”
“一个问题，你见谁都叫大哥么？”陈明疑惑的问道。
“怎么可能，只有有实力的人才配的上这个称号不是。好了，我要走了。大哥，有时间一定要教我几手。”
将烟头扔到路旁，少年恋恋不舍的挥了挥手，然后向着远方跑去，不久便消失在人流中。看了看表，陈明懊恼的说道：“糟糕，都已经这个点儿了。”
“我骑摩托车过来的，方便带你一程么？”秦天河说道。
“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对了，你有驾照吧？”
“去年考的。”
秦天河的摩托车就停在离巷子口不远的地方，看来他也是在得到消息后才匆匆赶往这里的。发动了摩托车，秦天河拍了拍后座，然后将头盔递给陈明。
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向着两人居住的城镇赶去，一路上的风景如同虚像般连成一片。到达城镇大门口后，秦天河将摩托车停到路旁，略带歉意的对陈明说道：“抱歉，那个孩子让你很不愉快吧？”
跳下摩托车，陈明说道：“有点，不过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请不要讨厌他。虽然有时候有些烦，但那孩子的本性并不坏。”
看着认真的做出请求的秦天河，陈明不禁哑然失笑。
“你不会认为我会砍了他吧？”
秦天河没有回答，但逃避的眼神说出了他真实的想法。
“不用担心，我做事还是有分寸的。而且我感到生气不是因为那个孩子，而是因为他的父母。孩子是父母的镜子，孩子身上的问题往往反应出父母在某些方面上的失责。所以，我在想要不要找他的父亲谈一谈呢？”
“最好不要，他的父亲……算了，就当我没说。以后市里的那些事我来负责就行，你专心保护这里的安全好了。”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普通人只要老老实实的享受生活就行，危险的工作交给我来吧。”
“不，就身体素质方面，我比你强的多。而且，我也想为周围的人做点什么。”
仔细的打量着秦天河，陈明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一些新的东西。盯着秦天河，陈明笑着说道：“是因为林竹云么？”
秦天河一愣，随后腼腆的笑了起来。重新发动摩托车，他说了声“保重”，随后便消失在夜色中。等到摩托车的轰鸣声消失后，陈明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开始今晚的巡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