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夜是一个谜。任何人都很难从他的外貌上猜测他的年龄,即便是在跟他相处了十年以后,我对他的了解也并不透彻。
他将我安置在曦南国京城近郊的一座名叫“落合”的庄子里,附近环绕着高山峻岭,碧水溪流,宛若人间仙境一般。从后门走出去,能够看到相寥的山川下,一潭清明澄澈的湖水倒映着日月的光华。
几天后,释夜交给我一只纯银的戒指,让我时时刻刻带在手上,一定不能取下,并且留下了一句如同咒文般的话语——半月初开,双星汇聚,红光临世,凤落九天。
很多时候,释夜只是捧着一卷书安静地坐在庭院中的那棵参天的樱花树下静静品读,而到了夜里,他总是独饮月下,银色的月光倾倒在他的身上,渲染出丝丝寂寞的气息,仿佛在怀念着什么,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两个月后的一天,他忽然问我:“岚儿,你有没有想过报仇?”
我慢慢地放下手中的卷轴,转身正视他的双眼,答道:“想。”灭族之仇、杀亲之恨怎么可能轻易放下?
“即使那人是你的兄长?”释夜挑了挑眉。
“是的。”犹记得那夜被火光与鲜血所染红的天边,耳畔仿佛仍回响着当日的恐惧,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个人冷酷的侧脸。
“既然如此,你一定要记住这份仇恨,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释夜沉声道。我不解地看着他,心中满是疑惑,但终究没有问出口。
次日清晨,正当我刚好梳洗完毕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原本的寂静。打开门一看,竟是一名穿着鹅黄色短衣、扎着两个小发髻,与我年龄相当的女孩。她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你就是慕家姐姐?”
我有些迷茫地点了点头。
女孩“诶”了一声,眼神中更是出现了几分兴趣盎然的味道,一边在我身边绕着圈,一边说:“果然跟恩公说的一样,好漂亮……”
就在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一身白衣的释夜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青衣男子。
不经意地抬眼,甫见到女孩站在我身后,青衣男子立刻上前,将女孩拽到他身后,并且赔笑道:“小姐请不要见怪,绫儿她自说自话惯了……”
这时,我才看清了他的脸,虽然话语中带有谦卑,可他眼中仍有光华闪动着,虽然他的面容并不精致,但却能够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我皱了皱眉,疑惑地看向释夜,期待他能够给出一个说明。
“彩辉,管家;凤彩,你以后的贴身侍女。”他言简意赅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凤彩躲在彩辉身后,调皮地向我吐了吐舌头,我哑然,好久才反应过来:“为什么?”
“最近那边出了点事情,我可能无暇顾及全部,就靠他们照顾你了。”释夜若无其事道。
我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目送释夜离开后,彩辉将凤彩推到我面前,眼中带着宠溺,温柔地对她说道:“凤彩,以后要好好照顾小姐,不能没大没小,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