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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阅读(2 / 2)

而且,女人的直觉,高以贤并不适合她,他们的性格是如此南辕北辙。

“别想太多,很多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他对她挥挥手告别。

一辆黑色的别克车,停在他们身后。

他觉得有点眼熟。

“快去忙吧,待会儿你朋友又要催你了!”她催促他离开,送她回来的一路上,他已经接了好几通电话。

“恩。”他点点头。

两个人,朝彼此挥手告别。

她转过身,朝自己这一年来住宿的单身公寓步去。

他扭动方向盘,视线的局限性让他没有注意到,有两名身穿夹克衫的中年男子步下别克车,一路跟随着她走向公寓。

……

高以贤向朋友家的方向,一路开着车。

总觉得,今晚好像哪里不对劲,天生的警觉性,让他全身警钟大振。

那辆黑色的别克车……

他回想画面。

刚才从电影院出来,那辆车好像停在他车子的不远处。

他的越野车开走,红灯的时候,这辆车停在他的后面。

回转到对面车道,后面有好几辆车跟上,这辆车也紧跟而上。

不对劲!听说最近她的父亲有点麻烦事惹身。

他突地踩下刹车。

马上掏出手机拨打她的号码。

长音一声、二声、三声,直到响起,“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方向盘立马一转,油门催到一百多时速,他火速往回开。

第十七章

她的发丝盘在脑后,几缕乌黑的散发安静垂在颊旁,端庄清雅。她纤细窈窕的身影,踩着高跟鞋,一阶一阶上了楼梯。

自从搬出婚房以后,她一直住在单身公寓内,这里虽然没有电梯,但是离医院很近,小区周边的设施便利,环境也很不错,她越住越喜欢。

快步到她居住的三楼时,她一边走着楼梯一边低头,在包里翻找钥匙。

突然,一只戾色、掌纹沧桑的巨手,猛然捂住了她的唇,一件什么冷冰冰的东西抵住她的喉间,将她用力往上拽。

挣扎中,她看到两张陌生中年男子戾然的脸。

是劫匪?!

第一个一年迅速窜入她的脑海,从来没有碰过这种倒霉事的她,漫天的恐惧骤然席卷而来。

从第一次约会开始,高以贤就怕治安不好,提出送她上楼,她总是怕尴尬笑着说,因为这带基本都是单身男女,所以治安工作做得特别到位。

推柜久了,高以贤自然不再坚持。

只是,谁也料不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连拖带拽,她被“劫匪”快要拽上她居住的三楼。

想入室抢劫?

看来,对方早就已经才好点!也知道她住哪一室。

被对方死命、用力捂着唇,她不敢试图求救,不敢太剧烈挣扎,生怕激怒对方。

虽然她懂点皮毛的女子跆拳道,但是用在两个大男人身上,太过冒险。

如果他们要的是钱,她绝不会反抗。

提包里的手机唱起悦耳的铃声,一遍又一遍反复唱着,和她和“劫匪”拼比着毅力。

“不准动!”劫匪疾声警告她。

她的心被手机越“唱”越慌,“劫匪”手开始发抖,水果刀在她纤细的脖间划下一道浅痕。

痛!

“不要怪我,谁让你有个‘好’爸爸!”她脖间的血痕,反而让旁边的另一名“劫匪”慌张失措。

故意装出的恶狠狠声音,反而泄漏了两名都不是专业悍匪,只是菜鸟而已。

“好”爸爸?她僵了一下。

她和父亲一年也没遇上几回,她的工作她的生活,都是父亲电话随意指挥一下而已。

很多时间,她差点都会忘记自己原来还有个爸爸。

手机还在一直响着,空气里的气氛很紧绷,两名“劫匪”呼吸粗重,好象有什么弦随时会被绷断,随时会失控。

她屏着呼吸。

一千次一万次祈祷,手机铃声能成功引来陌生人的救助。

果然,走廊里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心,砰恸、砰恸。

两名“劫匪”的呼吸更加粗重。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楼梯口一直响彻的手机铃声里,嗅到不对劲的气息,闻声而来。

她恐惧、又勉力强自镇定的眼神,“劫匪”慌乱的目光,同时对上来者。

那个人有着浓重的粗眉,性格、坚硬的脸部线条。

居然是——傅凌!

来不及思索为什么他会等在她的公寓门口,她只觉得,慌乱狂跳不已的心脏,突然注入了安稳的力量。

看清楚当前的形势,他的心跳慢了几拍。

“放开她!”极其锐利的目光,跟随着脚步,步步沉稳逼进。

“不要过来!”两名劫匪扯着她,步步后退,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他更逼近一步。

不怒自威的高大身影,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于是,劫匪更慌了,颤声虚张声势,“再过来,我就杀了她!”水果刀朝她的脖子又逼进了一分。

她冷抽一声,但是没有喊疼。

她的脖子又逼出了一道浅然的淡色血痕。

傅凌的心房,莫名揪紧。

这种情况,作为特警队队长的他司空见惯,根本不是第一次处理。

他一眼就能看穿两名劫匪都不是专业悍匪,甚至可能是第一次作案。

劫匪手里握着的是普通的水果刀,以刀锋的力度,最坏的打算,真的扎进她的身体,生命垂危的可能性并不高。

专业的判断告诉他,不用思考太多,只要冲上去制服他们就可以。

但是,对方的腰间明明没有别有炸药包等危险物品,他的整个神经却全部绷紧到差点拉断,整个背部瞬间都是冷汗。

因为前所未有的紧张,他几乎可以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划过空气时,发出的急促声响。

手机音乐还在不停的响着,为紧张的气氛伴乐、添色。

两名劫匪脸上已经出现了片刻的迟疑,他们在犹豫该先干掉烦人的音乐,还是先处理眼前的危机。

傅凌抓住他们分神的时机,伸开手臂,手指间紧闭,然后向自己身躯的方向微微摆动。

这是特警之间的专业手语。

她怔了一下,垂在双侧的掌心向着他,手腕微作握拳状。

这是明白的意思。

他又作了一个手势。

“你们在打什么哑语!”终于劫匪惊慌的发现了。

不能再犹豫了!他身手矫健的跳上扶手,直滑而下,她根据他早先的指令向左面微微一斜。

“砰”的一声,挟持她的“劫匪”还来不及反抗,怀里的人质已经被扯过去,男人的身体已经被他一脚利落的踢飞。

另一名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到,傻愣在旁的中年“劫匪”,双臂一扭,就地制服,被他拷上了手铐。

和任何一次任务一样,无论过程多凶险,结局都很完美。

他掏出手机,正准备报警。

“等等。”却被蓝芹拦住。

蓝芹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好几次,逐渐试图平稳了呼吸,细细的观察。

一名“匪徒”被他踢得已经根本爬不起来,另一名被拷着手铐沮丧的趴在地面上。

任何一个角度看,身手很烂的他们,都不象“职业匪徒”。

特别,他们提过“不要怪我,谁让你有个‘好’爸爸!”。

“能告诉我,你们这么做是不是和我爸爸有关?”现在,她尚有点惊魂未定。

如果不是傅凌的突然出现,她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

她的问话,让他定住。

他的铁掌,微微松开被他牢牢扭着双臂的“匪徒”。

“呸,蓝威不是人!”稍微得到一点自由,匪徒愤愤的朝地上吐了一口痰。

她怔怔的,任何人听到别人辱骂自己的父母,都会心生不舒服。

但是,她反驳不出口。

因为,及时活在象牙塔里的公主,也会隐约的知道父亲的一些不光彩的作为。

只是,这么多年,她一直捂着耳朵生活而已。

“我完了!我们都完了!”突然,中年男人开始眼泪大颗大颗的流出来。

那边,被踢飞的另一个男人,也哽着嗓子嘤嘤哭泣,“多少家庭,因为该死的蓝威都完了!”

傅凌的眸底开始染上暗色。

她发着呆,继续听下去。

“我们想绑你,只是想逼他言而有信而已!”

“他一句话拍胸脯说这个政府工程归我们,我们把所有的身价都拿出来信任他,房子、车子当了,厂房抵押了,连老婆娘家的所有家当都咬牙投进去了,所有工程的材料都准备完毕了,他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说工程批给其他人了!这不是存心逼死我们?!”

“那么一大笔的材料如果想要转手,只有贱卖,贱卖回来的资金还不够还银行和金融公司的贷款!我们什么都没了!”

“就因为他受了贿赂!”

两道绝望的声音,控诉着她父亲的罪行。

“老婆受不了娘家压力,好几次企图自杀!我的儿子要被迫中止在外留学!工人吵翻天!放私贷的黑社会天天找上门!这些都是你们害得!为一己私利,不顾他人死活!”中年男人愤怒的狂吼着。

……

接着,还有很多很多话。

都是绝望的心声,无情的咒骂。

她的眼眶逐渐发红。

越听,他的眸,更沉更冷了,身心被灰色的记忆吞没。

母亲尖锐的咒骂,最后被白布盖上的沧桑、身心憔悴的面孔,不断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

双侧的拳头渐渐握紧,隐隐的,他身上散发着抑制不住的肃冷。

随着对方的控诉。

她一双清眸凝结着强忍的泪珠。

“对不起!”突然,她上前重重的鞠躬道歉。

眼泪,落在了水泥的地面上,化成了湿润的灰点。

他定住了,因为那个灰点,全身的肃冷,突的,渐渐的一点一点的抽离。

“能留下你们的电话号码吗?我会好好和我的父亲沟通一下!”她真的觉得很难过,很抱歉。

这不是第一次了。

男人对金钱永远贪婪不满足的欲望,在她父亲身上淋漓尽致。

两个中年男人都呆住了。

没有听到应有的狡辩、对骂声,反而听到了不可思议的道歉。

他们都沉默了。

两个人象有默契一样,不用她开口求情,傅凌已经上前,冷着脸解开中年男人的手铐。

“走!要仇恨也该找准对象!”

这句话,他不知道是谁给对方听,还是警告自己。

中年男人迟疑了一下,确定他们不会报警后,赶紧抹抹眼角泪痕,扶起自己的同伴,互相搀扶而去。

手机的铃声还在一次又一次不懈的响着。

她还在缠着睫羽,惭愧的不敢抬头,一直维持着鞠躬的动作,任愧疚的眼泪一滴一滴大颗落在地面。

形成很多很多的灰点。

第十八章

好一会儿,她才接起提包里的手机。

才刚接起,她听到很刺耳的煞车声,和急促关车门的声音。

“为什么现在才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对方的声音,有着显而易见的焦躁。

“没!刚刚没听见而已!”危机已经解除,不想多一个人担心,她偷偷抹掉睫羽里的眼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如常,“找我有事?”是不是有急事?一直不停拨她的手机。

见她没事,手机那头送了一口气。

“没有,只是看看你到家了没。”怕吓到她,语气详装一派轻松。

她听到手机里隐约传来熟悉的吆喝炒栗子的声音,和她公寓门口的贩卖声一摸一样。

“你在哪里?”有丝奇怪,她觉得高以贤可能就在楼下。

但是,他的回答。“早点休息!不聊了,到朋友家了。”

她还来不及多问一句,高以贤已经收线。

“今天谢谢你了!”转过身,她疲惫得向身后的人道谢。

她又救了她一次!

她全身无力的拿出钥匙,打开房门,疲惫得走进去。

没有注意到,傅凌也跟了进来。

“爸,你是不是有个工程说要给人家,最后关头又返悔了?”一进屋,她就在打电话。

“你听谁碎嘴了?女儿家,不要管那么多!”听到她的质问,父亲的声音听起来极其不悦,他旁边的声音吵杂,显示忙着应酬。

“爸,你听我说,做人不要那么绝,任何事要讲道理……”

嘟的一声短线,电话已经被挂断。

她膛目,气愤的又拨。

“您好,对方现在正忙,请稍后再拨。”电话被无情的按掉。

她再拨,手机已经变成关机。

她的拳心一紧再紧,里面有一张白色字条,有那两名受害人的电话号码。

她答应过他们,一定帮他们好好争取!

可是,她怎么争取?连谈的机会,父亲也不屑给予!

捂住脸,电话机旁,慢慢的慢慢的蹲下,一波接一波的挫折直涌心头。

永远是这样……

女儿家,不要管那么多!

……

一道高大的身躯,也在她旁边蹲下。

肃严的脸,深沉墨黑的瞳眸一直盯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只能伸出大掌,僵硬的拍她几下背部。

她抬头,疑惑他居然还没有走。

只是,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人陪。

无论陪伴她的人是谁。

“这不是第一次。”她难过的讥诮。

“小时候,爸爸有一位秘书叔叔,那位秘书叔叔人很好,每次来的时候,总是会带很多糖果给我,有时候还会教我写字,辅导我作业,他亲切、温暖的样子,比爸爸更象爸爸。”她的目光幽深,陷入回忆。

傅凌整个人僵住了,听她说下去。

“后来有一天,秘书叔叔又来找爸爸,我刚好从房间里出来,听到他们在书房争吵。”

“吵什么?”他整个人绷紧。

“秘书叔叔说他不能坐牢,他背不起黑锅,不能替爸爸顶罪!父亲是子女的榜样,他不能让儿子瞧不起……不能让儿子抬不起头……”

“当时,十岁不到的我,还天真的问吴嫂,什么是顶罪,什么是背黑锅,结果,她惧怕的一把死死捂住我的嘴巴。”

他的眸闪烁不明,这么多年,他居然把那么关键的一个人忘记了。

他低估了帮佣多年的吴嫂。

“我听到爸爸说,如果坐牢顶多二三十年,否则,只有死路一条……秘书叔叔说他不会认输,一定会找到澄清自己清白的证据,然后,他冲出了书房,不小心把我推倒了。他没有象以前一样乐呵呵的抱抱我,更没有象以前一样说蓝蓝不痛,他只是用很仇恨很仇恨一样的目光瞪着我。”她沉稳的神情,因为记忆里亲切的叔叔,变得恍惚。

他没有想到,她会认识自己的父亲。

“那种目光,仿佛想立刻杀了我泄恨一样。”和今天那两个男人的目光一摸一样。

傅凌的拳头一再的拽紧。

“后来,没几天,就听说秘书叔叔……他们说他是畏罪潜逃,死于……”她的声音有点哽咽。

“别说了。”他冷声打断,心情的起伏很大。

“我无能为力,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十岁孩子的话。”

“就算现在不是十岁,我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帮不了任何人!”

富贵是什么?她的富贵是多少人血泪付出。

她拉出柜子,从里面扫出fendi,gucci,marcjacobs等包包,拽起名牌连衣裙,用力扫到垃圾筒里。

层层叠压的愧疚感令她的情绪失控,她再次捂住脸,两行清泪滑下脸颊。

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她也无法抵挡名牌,喜欢漂亮的东西。

但是,这一切,都是什么换来的?

突然,她觉得这样的名牌,很可怕。

他盯着垃圾筒,发僵。

连最后一丝讨厌她的理由也没有了。

曾经,她的富贵,真的令他反感到作呕。

但是,如今,这么小的公寓,顶多四十来平方,家具简朴,连她都越来越朴素。

无论他如何说服自己,她和那个人,根本不相象。

“蓝蓝。”突然,他硬着不自然的嗓子,学父亲一样这样唤她。

她定住了,怔怔的抬起头。

一个有点冰冷温度的唇印在了她的唇角。

突如其来的吻,令她整个人呆住。

甚至呆到忘记该推开他的放肆。

她愣愣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一向扑克脸的面孔此时泛出的温情。

“闭上眼睛。”他被她盯得不自在。

她没有闭上,情节转换太大,对她的心脏冲击也太大。

他从来没有真正吻过她,即使两个人的那一夜,那些吻也只是唇齿相贴的“欺凌”而已。

这是第一次,发自内心,来自温情。

他再次俯身,吻住她紧闭如蚌的唇。

富贵、仇恨等矛盾冲突,不会再撼动他们,他开始相信,彼此是对方的幸福。

“蓝蓝,我们重新开始吧。”没有仇恨,没有芥蒂,他不再是秘书的儿子,她不再是市长的女儿,一切从零慢慢开始。

他抵住她的额头,这样说道。

……

他来的时候,黑色的别克车刚好开走。

高以贤再次抬头,三楼的那间公寓,日光灯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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