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问他,“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没回答。”夜西戎再喝一杯酒,一次到底。
卓然是在无法将眼前这个颓废的人和他初相识时的夜西戎联系在一起。
爱情果然是个折磨人东西,前有河西爵姐弟俩,现在又叫她给遇上了。
卓然无奈的坐下打算和他好好的谈谈,当然也不阻止他喝酒了。
人在心里极度难受的时候,喝点小酒,反而能宣泄不少的情绪,也是一种缓解压力的方式。
“我知道你在纠结什么,你觉得你对莫笙的这份爱,是基于贝飞之上的,可现在的情况是,莫笙坚持自己不是贝飞,才会让你有这样的纠结和挣扎。”卓然给他分析着目前的情况,“其实这个问题作为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很简单。”
“我一点都不觉得简单。”夜西戎摇着头。
卓然微微扬起唇,“因为你不是旁观者,所以你觉得不简单,问题最根本之处就在于你爱的是她的名字,还是她的人。”
夜西戎愣住,似乎在思索卓然的这句话。
而卓然给他满上了酒说道,“你现在是想不通的,所以还是喝酒吧。”
他倒了酒,夜西戎便喝。
一杯接着一杯,卓然一直在给他倒酒,到最后夜西戎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到底喝了多少。
总算在四瓶酒下去,夜西戎醉倒了,卓然才松了口气,“酒量还是挺不错的。”
然后他拿起夜西戎的手机,用他的指纹解锁后,给莫笙打了那个电话。
莫笙到底还是来了,这也让卓然看清了一些她的感情。
“怎么会喝这么多酒?”莫笙一看到醉倒的夜西戎,蹙着眉头问道。
卓然一脸无辜的样子,“我也不太清楚,我来的时候,他就喝成这样了。”
莫笙听后也只能叹气,过去试着扶了扶夜西戎。
他纹丝不动,她看了看卓然,发现卓然并没有要伸手的意思,而是看着莫笙问了个问题,“我来的时候,他还是有一点点意识的,人都说酒后吐真言,现在想来,当时的他,说的是肺腑之言了吧。”
“他说什么了?”莫笙知道他在等这个问题,那她就问好了,反正她也想知道。
而且这个卓然,并不简单,一双眼睛总能看穿任何的样子,她就没必要假装了。
卓然微微的勾起唇来,看着莫笙的双眼说道,“他很挣扎的问我,他到底应该爱贝飞还是莫笙。”
这个问题让莫笙狠狠一怔,大概没想到他居然在纠结这件事情吧。
当然她也为了这个问题纠结了一个晚上,结果看到楚愿发的图片,还为此气恼了一下,谁知道他也会为了这个问题而纠结。
“那他怎么说的呢?”
“其实这个问题,是你问他的吧?”卓然没回答莫笙,反而问了她一个问题。
莫笙直截了当的承认,“对,是我问的,因为我怕他分不清我和贝飞。”
听到这里,卓然已经了然的笑了起来,“其实,你就是贝飞。”
莫笙的心猛然一紧,甚至心虚的回避了卓然审视的眼神,故意冷着脸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总把我认成是贝飞,其实我并不是,我是莫笙。”
“早前在他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那边给一群得了创伤性应激障碍的人治病,其中有一个人,有很明显的反差,从战场回来后,似乎就变成了两个人一样,他甚至不记得自己之前参加过战斗。”
莫笙握紧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他有自己的名字,有独立的性格,甚至能完整的说出自己的过去,可他确确实实就是那个参加过战斗的人,只是他的人格独立了,而第二个人格,是依照他自己幻想出来的自己所设定的,比如第一个人格因为参加了战争,所以性格很暴躁,易怒易冲动,总是会伤害到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他没有朋友,好多次都想到了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可第二个人格与他恰之相反,第二人格的他,是个温柔的绅士,热情助人,有很多的朋友,性格也很好,甚至很善良,连一只蚂蚁都不舍伤害的那种人,但很不巧,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卓然放下手里的酒杯,缓缓抬眸看向莫笙,“这就是典型的人格分裂,每个人都会有一点,只不过大部分的人没有人格独立出来,而我这个病人,是双重人格独立的病人。”
莫笙突然起身,似乎不愿听他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冷冷的说道,“这只是你们这些学心理学的人编造出来的,与我无关,我只是莫笙,和贝飞也无关,你们弄错了,如果你不想让我带走夜西戎,那我自己离开便是了,我相信自会有人来接他的。”
“你看,即使你知道他会有人来接,可你还是来的,说明你心里有他。”卓然保持着绅士风度的微笑,“既然你心里有他,又何必看着他这么挣扎痛苦呢?看着他这么痛苦,你自己不会难受吗?明明就很简单的事情。”
“我并不觉得简单,因为你不是我们。”莫笙冷冷的否认,“而且我也听不懂你说的什么东西,我就是陌生,我和贝飞是不同的,你别总把我们混为一谈。”
说完,莫笙便丢下夜西戎和卓然,自己冷然的离开了。
卓然看了看已经喝趴下的夜西戎,无奈的摇摇头。
是他有意将夜西戎灌醉,为的就是让莫笙相信他是真的喝醉了,他才能问出那些问题。
最开始的时候,夜西戎找到他,就曾提出过这个假设。
莫笙和贝飞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是失忆,或者人格分裂。
卓然当时没见到莫笙,便没给他答复。
而那时候夜西戎很坚定的认为莫笙就是贝飞,才会对她那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