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晃晃悠悠地回到学校时,八九点了。大老远便看见赵雪莹提着一个生日蛋糕,在男生宿舍楼前来回走着,时不时朝我回宿舍的这个方向望望。看样子,她是在等我,而且有些焦虑了。她看见我后,欣喜地迎了上来,说,“你上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从六点便在这儿等你。”她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接着说,“快等你三个小时了。你是不是都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了。算了,不说了。祝你生日快乐!走,我们一起把这个蛋糕消灭掉。”说着,她拉起我便要走。
我甩开她的手,说,“我吃过晚饭了,吃不下,你自已吃去吧!”
她像是没有听出我语气中的恼怒,凑过来,朝我身上嗅了嗅,闻出了酒味。“你又喝酒了,你看你,都弄成什么样子了?”她把蛋糕放到旁边的水泥墩上,便来扑打我身上的尘土,整理我凌乱的衣领。
我扬了一下手,便将她的手打开了。我看都没有看她,丢下一句,“要你管,给老子滚!”便进宿舍楼里去了。只听到她喊,“欧阳俊,你出来,出来给我说清楚,我晚饭都没吃,就等着给你过生日,你竟这样,我是哪儿得罪你了?”接着便是“哗啦”地一声响,想是她把那蛋糕砸到地上去了吧。第二天,天微亮,男生急急忙忙地赶去升旗,有不少人被这蛋糕的奶油滑倒,有人骂“他妈的!”也有人微笑着将手指上的奶油吸吮干净,感叹“暴殄天物呀!”
我本以为赵雪莹会装成满腹委屈的样子找我闹腾,谁知她和我堵气,一个星期过去了,她没有半点动静,想来好明白“沉默是最好的辩解的道理”吧。她这一手还真的弄得我有些不自在了。有几次,我是想亲自去问问她那黄毛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我若真这样作了,多少有些吃醋的嫌疑,我怎么着也是一个小老大,岂不太没面子了。可这一个星期来,我时常想她会不会和那黄毛在一起乐和着,我这心里呀,就像有只瓜子在不停地挠,怄火的很!
总算有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校园杂志《十点钟的太阳》为我办了一专栏《我把心交给你》,专门刊登我的诗作。我很想把这事告诉赵雪莹。我每有所成就,比如,数学竞赛拿了二等奖,文章在《都市报》副刊上发表了,她都会抱着我的胳膊,微昂着头,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然后说,“你是我的偶像,我的英雄,你最了不起……”叽叽喳喳一大堆。看得出,她是发自内心地为我高兴。对好些事情,我本没什么兴趣,而我努力去做的目的也就是为了品味她那高兴。从这个角度来说,在赵雪莹这里,人的最高需求,即个人价值的实现,得到了满足。
赵雪莹两个星期没来找我,我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怨枉她了。我也真是,难不成,那黄毛说赵雪莹是他的女人,她就成了他的女人?我越想越觉得我是怨枉她了,心里越是毛躁。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我得去找她问清楚。
我找到她的班上时,她班上的同学开玩笑说,“才子,好久没来了哦?找佳人呀?你冷了别人这么久,早跟别人跑了!”最后,我昧着良心喊了那女生几声美女,才得知赵雪莹是校篮球队的拉拉队员,在给篮球队加油。我赶到时,正看见她在给一个男孩喂水擦汗。我没有考虑到那男孩的高大威猛,直直地,一拳朝那像是很帅气的脸打了过去。我的拳头像是打到了一棵树干上,他只是微微晃了下,而我不得不咬着牙,忍着拳头的疼痛。很快一群人将我围了起来。我虽没有吓得屁滚尿流,却是真的后悔打出了那冲动的一拳。不过我还算镇定,没有跪地求饶。还好,就在这时,赵雪莹挤了进来,没得到那群人的许可,便把我拉到了一旁。她朝我吼道,“你是不是有病呀?你想要干什么?”
“我生日那天,一个黄头发的家伙说你是他的女人,不许我和你在一起,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不认识什么黄头发的人!”她回答得很干脆,绝对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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