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y始终没有回来。奇怪的是,复生除了情绪有些低落以外,居然没有再提要出去找她,只是闷闷不乐地回房了。
我睡不着,下楼到waitingbar。看样子爸爸妈妈都没出来,只看到忙碌的服务生和客人,不破叔叔还在角落的老位置上坐着尚未离开。
我走过去,安静地坐在了他旁边。他侧过头看到我,微微笑了笑,也没有说话。
“为什么生我气?”我问。
他依旧是淡淡笑了笑,嘴角很好看地微微上扬了一点:“我生气了吗?”
“不是现在,是刚才第一次回来的时候。为什么生我气?”我不依不饶地问。
“你以为,长辈有事事都向晚辈解释的必要?”
不是,那一瞬间的温度太真实:他焦急的眼神,拥抱的力度和带着少许哽咽的声音没有哪一样是属于一个长辈对晚辈的。虽然一刻的交会那么匆忙,但我能够分辨。此时此刻坐在我面前的不是刚才的完颜不破,只是他一个完美的躯壳,用以抵御他所有的感情和恐惧。他坐在我身边不到五十公分的距离,我却无论怎么伸手也触摸不到他的内心。
沉默片刻,我再一次艰难的开口:“如果我叫你从此以后不要管我,你做不做得到?”
“你不会。”
“我会!”我忍住鼻子酸酸的感觉,大声说。
“好了,不要孩子气,你已经长大了。”他表情永远是那么淡。
“你也知道我长大了,你也知道我不是个孩子……”
“不是孩子,就不能再任性了,知道吗?”他拍拍我的肩,像长辈一样的神态。
我咬了咬嘴唇,站起身来:“有没有一个硬币?”他有些意外的点点头,从钱包里找出了个硬币。
我拿着硬币跑向了那部很老的投币点唱机。投币,找到复生常常会弹的《thecolorofthenight》,
“youandi,movinginthedark.
bodiesclosebutsoulsapart.
shytosmileandsecretsunreveal,
ineedtoknowthewayyoufeel……”
……
他没有再回头看我。我也没有再走上前坐到他身边。他挺直瘦削的背影在我的视线里成了一个静默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