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止她咬舌自尽,口中塞了软木,内侍将她带上来,她拼命摇头,惊恐万分地扫视堂上众人,目光与我相触时难掩的惊悚,我向她温婉一笑,她眼中的怨愤如野藤蔓开。
陛下仿佛与她情分已尽,并不发话,明贞夫人素来倦怠事物,由和妃发话问道:“阮氏下幻药,注入红枣,避开银针试读,而后先想要了柔嫔的孩子,为了诱陆顺仪,又逼得承曦堂另一个宫女自尽,让陆顺仪看见,令她药性发作,上吊自尽,这一切你可认罪,幕后指使是谁?”
曾经的颐嫔阮氏,擅长昆曲,身段极好,妖瞳勾人心魄,而今没了锦衣华服,也不过是个落魄女子。雪肌冰肤上如今留有掖庭审问而留下的累累伤痕,内侍拔除软木后,她言语混乱地为自己辩护。陛下逐渐冷落颐嫔,证据凿凿,她再多的辩驳也是无力。她哭喊着要匍匐至陛下身侧,口中喊道:“臣妾侍奉陛下两年有余,臣妾是怎样的人,陛下最清楚,不是臣妾做的,这些绝不是臣妾做的。”
陛下冷漠不言,而不待她靠近,一直依在软枕上抚弄护甲的明贞夫人,向左右使了个眼色,架住她,冷冷道:“你还是快点认了的好,少浪费时间,横竖也不差你这么份口供。”
“你胡说,我没有……”阮氏瞪了明贞夫人,转而拽住陆昭容,哭求道,“昭容要信我,我跟随昭容这么多年,我都是按昭容的意思做的,这次我没有……”
陆昭容无情地踹开她,冷笑道:“按我的意思?难不成是我命你荼毒我自己的亲妹妹?”或是恐颐嫔多言,陆昭容令人重新以软木塞住她的口。
昭容睨着她道:“你本性善妒,未曾怀有仁善之情,陛下恰是念着二载情分,想你安分守己度日,但你本性难移,今日就赐你白绫三尺,谢恩吧。”
阮氏死活不依,挣扎间束发的木簪摔落,披散的头发宛若疯妇,却苦苦不能言语,哀求地望着所有人。明贞夫人斜睇昭容,道:“昭容管理后宫的手腕是不错,但今日且不提我与和妃俱在,陛下都不曾发话,不知幕后由谁指使,昭容怎可擅自妄下论断。”
明贞夫人字字要命,昭容慌忙起身叩拜道:“臣妾僭越了。”
“昭容才失了妹妹,妾也蒙阮氏毒害,遭遇丧子之痛,恨不能生啖其肉,饮其血,”我忽而掩扇解围道,“但还是要问出个头绪,省得有人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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