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后,陛下将薛墨脂废为庶人,逐去谢芳殿,春儿受五十杖刑,奄奄一息的她被关在浣衣局,何微之降为行云堂最末等的画生。
因着窃画一事伤了我,处置薛墨脂的旨意自然由我颁布,薛墨脂尖锐的咒骂与满殿仆婢的哭声混杂在一起。
我冷笑,命碧茹端来御酒,令薛墨脂喝下,她苦苦挣扎,被内侍压着强灌下去,她用手指扣着喉咙,尝试将把毒酒吐出来,扑在地上猛烈咳嗽。
我支起她的下颚,笑道:“放心,你还能活得长长久久的,陛下本意是要赐你鸩毒,但我于心不忍,帮姐姐求情,所以如今你喝的只是哑药而已。”对她而言,死倒是解脱,她树敌无数,成了废人被人凌辱,也算因果报应了。
薛氏扑在地上怨愤地瞪我,用尽所有最恶毒的字眼诅咒我,忽然她猛地从地上扑过来,道:“你,我要见陛下,我又要事启奏陛下,那张画儿……”
徒然想起何微之的把柄,我拿了丝绢塞住她的嘴巴,斥道:“陛下令你喝下哑药就是不想听你说话,你又何苦惹人厌。”
哑药迅速发挥作用,薛氏十指握住自己的喉咙,又奋力扑到我身边,仿佛要与我同归于尽,就被跟在我左右内侍宋拓拖了下去。
彻查薛墨脂居所,最后果然在供奉的神龛背后搜出一幅画轴,我私自扣下带回兰若堂,研究了半月却看不出丝毫端倪。
春日桃花图,细处一瞧便知是何微之的手笔,选秀画像当日也曾见他画过桃花,此幅当是在那幅基础上精心修改重新绘制的作品,右下方空白处,以工丽小楷誊抄那日我题写的诗句。
桃李栽成艳格新,数枝留得小园春。半红半白无风雨,随分夭容解笑人。
我难以明晓,这画儿怎成了何微之的把柄,牵强点还能扯到我的头上,但并非是那日我题写给何微之的画卷,字画全是何微之的笔法,寻常习作而已。
画中隐藏怎样的玄机,逼得何微之甘愿为薛墨脂卖命,我几次想少了画卷,却怜惜何微之的画卷,最后还是将画卷锁进抽屉。
午膳后,寿宁长公主高高兴兴的跑来,神神秘秘地拿出一只景泰蓝扁圆盒,道是景王送来,满帝都没有的胭脂,我笑言自己不喜欢涂脂抹粉,她才不管,硬是塞给我一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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