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病好转,沈未病告知,我初始的粗略诊断并不错。只是肺病情况不同,源于外因、内感,我只关注诱病外因,忽略谢荻情绪低落的内因,未将裴裳留下的药方调整至适宜。一味猛烈攻击外病因,谢荻如秋叶飘零的虚弱身体才被我彻底压垮。
沈未病替我讲解我课程,我忐忑不安的将那本《千金方》交还给他。他不甚上心地道谢,甚至都并未翻开那书,之后便开始查问我究竟是否背下他要求的方子,生怕我偷懒。
为了那书笺的缘故,我既紧张又害怕,早已烂熟于心的药方都背错了剂量,沈未病忍不住用书本敲打我的额头,道:“这治疗血崩的方子,应该用乌梅七枚,不是七两,否则好端端的牙都要被那梅子酸掉了。”
我脸羞红,低头傻笑不语,沈未病也只当我错得惭愧,并不计较。
然而沈未病走后,我却又开始后悔那张书笺,若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他会觉得我得寸进尺吗?不禁开始嘲笑自己,你是个卑微的药女,有什么资格与侍医大人谈论情感,他帮你已是超常的情分了,你得寸进尺也不怕惹恼了他,万一连这点情分他都不肯再施舍给你了,你不是更加伤心。
我手枕着窗棂,阳光若隐若现,手中捻着那朵枯败却不舍得扔的千叶白菊,仿佛在与自己赌气。
下午去瞧谢荻,她如今已经可以由茯苓搀着在院子里走动,容颜清减,身姿消瘦,但依旧绝不轻易放下她的骄傲,宛如秋日寒菊。
虽然她还是想过去一般毫不留情地嘲弄我的细微错处,甚至茯苓都觉得她太不留情面,几次悄悄拉着我替她主子道歉。然而我心底能感知她对我的不同,她对我的笑容中有一种从未出现的暖意,正如此刻,两人分别站在院落的两端,隔得遥远,我与她默契地相视一笑,仿佛相识很久的熟稔。
第一次救活一个人,虽然并非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但我在药女的路上又迈出了一步。
离开丽景堂,忆起很久没有去玉宜轩探望沐安,听内药局的消息,沐安先前也病了,我快步走向希乐堂。
忽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嘤嘤哭泣声,四下张望是声音来自一处杜鹃花栏,我循着声音找去,只见一米色宫装的小宫女抱着脚踝,坐在地上哭泣,身前搁着一只宽硕的红木四角包金长盒。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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