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彪不置可否地一笑,喝光了第二杯酒。
“我的事……想必小七告诉了你。唐局长,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我在香港打拼十多年,算是混出了个人样。古人说得好,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七是我兄弟,你救了他,就是救了我。喏,”黄谷从吧桌下提起那支密码箱,放在桌上:“这是两百万港币和五十万美金,感谢你当年的救命之恩!另外,我在香港给你买了一个单元的房子……”
黄谷打开密码箱,箱子里码满了一叠叠花花绿绿大额的港币、美金。唐天彪两眼一亮,这一箱子钱足足有五百多万,他这一辈子别想挣得下,还有香港的房子少说也值个几百万!自己在位,也只有十几年了……这人讲义气,也想得周到,他买下我的后半生,免除了我的后顾之忧,你能不用手中的权力替他办事?唐天彪略一思索,觉得值!喝下了黄谷为他倒满的第三杯酒:“说说看,你的条件?”
“唐局长见外了,我是真想交你这个大哥。我回故乡来发展,有你在这个位置上,我睡得着觉。没什么要求,就希望你以后多关照我,唐局长?”
“别叫局长了,就叫我大哥吧!”
唐天彪抓起酒瓶,倒满了两支酒杯,他端起酒杯,递了一支给黄谷:“我敬你!”
“大哥,有一件小事,”黄谷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这个人叫阿三,本地人,请你帮我找到他。”
“他很重要?”
“对我来讲,是的!”
“好吧。除非迫不得己……我们以后最好少见面,黄先生,有事叫小七给我传话。”
“好,大哥,把这杯酒干了!”
两支酒杯相撞,发出剌耳的声音。
阿三抱着铜灯走出西餐馆,身上已无分文。别说是打的,就是坐公交车也没钱了。铜灯抱在怀里沉甸甸的,他仍然一路小跑,迫不及待地来到他童年时的故居——静芦。他用虾子给他的钥匙打开大门,庭前花园里飘来一阵花香。他顾不得看一眼满园收拾得井井有条的花木,打开小楼的门进入客厅。他开了灯,惊讶地看着客厅里的摆设,与童年时记忆中的模样大体相当,风格与情调都有着英伦的皇家风范。他在茶几上放下铜灯,快步走到壁炉前,双手抚摸着旁边的护壁板,暗藏的机关开了,一块护壁板无声地向旁边移动,露出通向地下室的门。机关不仅还在,还小心地整修过,阿三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进入地下室,摸索着开了灯。出乎他的意料,地下室里打扫得很干净,还新装了通风设备。他紧张地看着四壁,然后走到一堵墙前,摸索着凸出的条石。当他的手触到一个铜做的圆点,他忐忑不安地盯着墙壁。蓦然,石壁向外移动,再向一边无声的滑去,露出里面用玻璃做的橱窗。橱窗里琳琅满目,错落有致地摆放着精美的瓷器、古玩。
阿三狂喜之中大叫一声,跪在地上:“天呵,它们还在!爸爸、妈妈,是你们的在天之灵保护了它们……”阿三眼里流出泪,他大声叫着:“马未龙,你的恩情,阿三此生必报!”
夕阳西下,落日余辉把古城小巷照得半明半暗。孙云良挑着收茺用的担子,出现在吉祥巷。他一面看着走过的院子,一面仔细地回忆、辩认。四十七号是个独门独户的小院,破旧的门墙因年久失修而倾斜,千疮百孔的土墙上长满蒿草,在风中悠悠摇晃。孙云良认准了这儿是他要找的地方,在背阴处放下担子,他把扁担横在两个箩筐上,然后坐在扁担上留意地观察来往的行人,尤其是那些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奸诈狠毒的黄谷,肯出高价收购珠子,孙云良虽不知手中的珠子为何物,但他明白了珠子确实是珍贵之物,点燃了他想发横财的欲火。他此时心中在暗暗祈祷,但愿孩子家中没有发现珠子不在了,也希望真像黄谷所说,一共有四颗珠子,今天能全部搞到手。孙云良正在想入菲菲,几个孩子打闹着跑来,他仔细地看看,没有他要找的那张苹果式的小脸,他失望地坐下来,又耐心地等待。看看离下班的时间近了,孙云良有些不安了。突然,小巷中传来滚铁环的声音,小虎子背着书包滚着铁环跑进巷口,孙云良喜出望外,在小虎子跑近身边时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