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入小巷,残阳洒下的余光,将小巷照得半明半暗。一股带有寒意的风从巷底吹来,孟桐拉住衣领,自然而然地挽住楚辞的手臂。楚辞感觉到她身上的体温,不由瞄了一眼她高耸的胸脯,它正紧紧贴在他的手臂上。孟桐做得如此自然随便,楚辞想要抽出他的胳膊,反而显得少见多怪了。
“说吧,你带我到哪儿去?”楚辞在孟桐的影响下,说话有了亲切的成分。
“到秦渔樵从前的家去!”
楚辞惊讶了,停下脚步:”这就怪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心里想的?”
“我能看穿你的心……”孟桐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你在侯雨樵的墓前呆了那么久,我就知道你对他感兴趣了。”
楚辞盯着孟桐的笑脸,猛然发觉她与他在坟地时,脑海里出现的那个少女有几分相像。
“看什么,我脸上哪儿不对吗?”孟桐无畏地迎着楚辞的目光,她再次挽紧了他的胳膊,往巷里走去。
小巷两边都是一户户整洁的独家小院,在一堵残败的土墙前,孟桐指着破落的院门说,那就是秦渔樵从前的家。
楚辞拿出像机,欲拍下院门。透过取景框,他脑海里不知为何闪现出大门从前的样子:两扇油漆脱落的木门,露出木板的原色。一株老桃树从长满蒿草的土墙上探出半个身子,树上开满了艳丽的花朵,给有些荒芜的景象添了许多生机。大门的右边门框,挂着一个小木匾,上书”中医骨科秦”。
楚辞一楞,将像机从眼前移开,残缺不全的大门上,已经没有那块小木匾,然而,挂木匾的钉子还在!惊愕之余,他问孟桐:”哎,这姓秦的,过去是有名的中医世家?”
孟桐好奇的看着楚辞:”你是本地人?”
“不,我和渔子溪相隔十万八千里!”
“那你……怎么知道的?”
楚辞故作神秘:”直觉!”
“传统媒体的记者,看事物用的是逻辑思维,你说直觉,也就不奇怪了。我们呢,用形象思维说话,也就是把我们看到的用图像表现出来……”当她看见楚辞眼里泛出不快,立即改了口:”不过,你的直觉挺灵的!这家人确实是祖传世医,据我所知,传到秦渔樵是第六代了。”孟桐指着门边:”当年,这儿挂着一块行医的木匾,上面写着‘中医骨科秦’。听老人说,就在上个世纪末,这儿门楣上还挂着一块刻着‘悬壶济世’的金匾!方圆百里,乃至g城的人,都到秦家来寻脉问诊,没有人不称秦大夫是再世华陀!”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
孟桐看着楚辞的眼睛:”秦渔樵是g城中医大学的教授……你听说过二十世纪六十年代那场浩劫吗?”
楚辞出生于七十年代末,没有亲身经历那非人的年代,但他从许多资料中了解了那场可怕的动乱。他向孟桐点点头,掏出香烟抽出一支含在嘴里,同时问她介不介意。
孟桐笑了,说她也吸烟,为了注意形像,不在大庭广众下吸。